进了门,云鹏环视了一周,一楼的面积并不大,这个厅东西长只有5米,南北宽只有4米,中间顺放着一个乒乓球案子,案子两边是4把椅子,已经把厅占满了;
对着乒乓球案子的西墙是楼梯,中间的楼梯有两米宽,向厅内突出了一米左右,两个扶手呈八字型向两边扩展,两边各有一个小门,两个门的南北墙和中间的楼梯扶手呈反方向,形成了一个三角形,一看便知那是两个向上折的楼梯形成的楼梯间,南边的是厕所,北边的是洗漱间;
厅的南边有两个门,是在中间紧挨着的,估计是两个寝室,北边却只有一个门,是紧挨着洗漱间的,余下的墙面上贴着一张巨大的,用五颜六色的吹塑纸拼成的英城地区图,图的两边是中国地图和世界地图,不知道屋里面是干什么的;
厅的棚上有两个管灯,把三面包围的厅照得很亮,东边门两边的窗户也是向外突出的,宽大的窗台上放着花盆,那月季花在数九隆冬仍然绽放着,使厅里充满了春色;
地面是水磨石的,那玻璃条和红色的石粒在灯光下闪着红光,白墙上刷了笔直的浅绿色的墙裙,把那刷着银粉罩了白色头罩的暖气片映衬得十分洁净;
云鹏跟苏青在一起已经有九个月了,对建筑设计略懂了一二。他断定,楼上的布局会和楼下一样,南边也会是寝室,北边的房间和厅是做什么的就不知道了。但是,他对女主人让他们換鞋有了理解,因为这房子的地面洁净得能照出他的倒影。
孙川虽然嘴上批评着敏老师,进屋时还是把穿着的一双棉毡蹋拉鞋脱了,換上了塑料拖鞋;但是,仍然在后面批评着:“你们搞艺术的人就是矫情,是和平时期给你们惯的,真应该……”
“真应该把你们送到战场上体验体验战士的生活。”孙英敏接过父亲的话说,“和平时期咋的啦,和平时期就应该珍惜生活,我妈是珍惜生活的榜样,你是破坏和平的典型,要是没有我妈管着,你能把这么好的房子造成猪圈。”
“你们两个是一丘之貉,你比她还強点,要不是我送你去当兵,你就……”
“我就成了资产阶级的大小姐了是不?我是考上文艺兵的,不是你送的,是我妈培养的,别总往自己脸上贴金!”孙英敏又一次打断爸爸的话说道。
“你这个丫头,比你妈的嘴还厉害,就不能在外人面前给爸留一点面子。”孙父告饶了。
敏老师说:“你们爷俩见面就掐架,这有客人呢,你得给首长留点尊严。”
“他不是外人,是我们户兄弟姐妹的一员,我是他们户的大姐大,他还是我的徒弟,以后会常来咱们家,让他了解一下咱们家谁说得算很有必要。”孙英敏说。
“你一会我们,一会他们的,一会兄弟,一会又师傅的,你是带青的,怎么又成了户员啦?让我听着糊涂。”孙川说道。
“不管咋的,人家是咱们家的客人,你不能让人家站在厅里吧!还不请客人上楼,坐下再唠。”敏老师婉言说道。
“对!对!对!先上楼,英敏去给客人烧水沏茶,小云同志,到我这别拘束,你不是我的兵,咱们是军民关系,平起平坐。”孙川走到了身旁,一只手拍着云鹏的肩膀,一只手做了请的手势。
云鹏感到了他的手很重,很不自然地跟他向楼上走去。那楼梯折返处的平台上有一面穿衣镜,孙父路过时,习惯地整理了一下风纪钩,云鹏也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围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