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了解一艘船,最简单、最有效的方式自然是去讯问它的船长。但现在船正靠岸休整,按照惯例,船长多半正忙着检查船上的各项设施。
路明非可不想在这种时候去接触一位正对着船员咆哮的男人。所以,他只能独自一人漫步于这艘红色巨人倒下时的遗产之上。
船上的客人来了又去,虽然大部分普通旅客只想前往北极点进行一场昂贵的海上之旅,但也有一些人似乎迷醉于这远离陆地的生活。
船舱内的娱乐区,赌桌上的轮盘未曾停歇;舞池的中央,美丽的舞女扭动着曼妙的舞姿;厨房内,一道道世界各地的美食被美女侍者端了出来。
但这一切与路明非没有关系。他从小魅魔的记忆中已经大致摸清了这艘船的结构,而需要让他注意的,只有顶层的豪华客房与底层的动力室。
望着上下两条路线,路明非决定先上去看看。
通往顶层的三条通道都有着荷枪实弹的守卫,但这对于路明非来说并不是什么阻碍。简单的隐形与穿墙便让他堂而皇之的走在了顶层的走廊之上。
两侧的舱房内功能齐全,阳光房、健身房、桑拿房,甚至还配备了一间小型的图书馆。而墙壁上则挂着来自各个时期绘画大师的名作,从古典主义到印象派,这艘船的主人似乎对油画的涉猎相当广泛。
路明非透明的身影停在了一扇紧闭的黑色对开门前。屋内传来了鞭子抽打在皮肤上的声音,听起来就让人觉得生疼。
“还敢不敢逃!小婊子!没想到你连女人也勾引!真是不知廉耻!”
此时的文森特兴奋地咒骂着,瑞吉蕾芙白皙的后背让他手中的马鬃鞭越挥越快,完全看不出他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更像是一个有着施虐倾向的老变态。
放射状的血丝在圣女的背后绽放,但红色的鲜血与白色的肌肤进一步刺激到了老侍从官的某个器官,一股邪火在他苍老的躯体内蓬勃。
他丢下手中的皮鞭,控制着轮椅靠近瑞吉蕾芙的身后。倔强的圣女在这一刻微微有些颤抖,肉体上的疼痛没能击倒她,但老人恶心的气息却让她感到莫名的恐惧。
枯叶般的手掌伸向了少女的后背,老人贪婪的目光随着那条优美曲线往下滑去,但却在移到腰间位置时停了下来。
在瑞吉蕾芙脊椎的尾端有着一排醒目的条形码,这是她最厌恶的东西,时刻提醒着自己只是一件货物。
但这一次,这诅咒般的纹身救了她。老人惊恐地缩回了自己的手,就像是看到了这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
“看够了吗?看够了就请你离开。”
瑞吉蕾芙高傲地站了起来,白色的床单裹住了她的身体,只是被染红了的后背依然看上去鲜血淋漓。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侍从官,眼神中带着厌恶、唾弃与一丝丝恐慌。无论再如何骄傲,她也只是一个从未真正看过这世界的孩子。
文森特也已经从惊慌中恢复了过来,那个符号的意义让他不敢真的去染指面前的少女。但心中的邪火需要发泄,这具苍老的躯体只有在面对与圣女相同的肉体时才能得到满足。
空旷的房间内只留下了孤零零的少女,她坐在床上,抱着自己的膝盖,就像是抱住了整个世界。红色的血珠划过她的背脊,滴落在白色的床单上化成一朵红色的鲜花。
她遥望着窗外的蓝天,等待着背后的伤口痊愈。
“你为什么不直接捅死他?”
男人的声音突兀地从房间的阴影处传来。受到惊吓的瑞吉蕾芙像一只胆小的小动物,惊恐地用被子裹住了自己。
她现在可一件衣服都没来得及穿。
“你为什么不直接捅死他?”路明非慢慢地步出了阴影,再一次问出了刚刚的问题。
瑞吉蕾芙的遭遇似乎让他感受到了一丝触动,曾经在黑塔中作为奴隶的记忆如洪水般向他涌来。
“捅死他又有什么用?他只是这座监狱的看守,看守死了那群家伙也只会再派一个更严厉的来。”
瑞吉蕾芙的声音中带着绝望与不甘,但脸上却依然警惕着面前这个年纪和他相仿的少年。
路明非很快便摆脱了往日记忆的纠缠,招牌的微笑再一次挂在了他的脸上。莉莉特没有说错,这确实是一件值得他注意的目标。
“那与我缔结契约吧,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