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婉见祁佑不说,便也抿唇一笑,由着祁佑将自己抱下了御案。
倒是跌跌撞撞冰冰凉凉地来,如今却是和和暖暖地回去。
等总算歇下了,两个人舒舒服服地窝在床里,沈清婉这才小声问祁佑。
“方才你作什么不让春兰说了,”沈清婉问道,“那小妮子显然心虚得很,再问两句就全都坦白了。”
祁佑听着轻笑:“我还以为你明白了呢,不明白你竟也能忍得住不问?”
沈清婉探出脑袋来:“我见你不想说,这才不说的。”
祁佑揉了揉她的头道:“你见她那个害羞的模样,也知她有猫腻,我猜着多半和胜邪脱不了干系,这才会在我们俩面前不好意思坦诚。”
“嗯??”沈清婉露出一个好奇的笑,眨巴着眼睛看祁佑,“你的意思是,胜邪给她送的鞋袜吗?这小子看不出来,还这么会关心人呢?”
祁佑摁了摁她脑袋,失笑道:“越聊越兴奋,你还睡不睡了?”
沈清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把脑袋埋回祁佑的怀里,闷闷地笑着:“我也是关心自己的丫头嘛。”
祁佑没有接话,深冬极静的雪夜,二人舒舒服服抱着,没一会儿便也沉沉睡去了。
只是这天底下,也不是全都这么舒服的。
五皇子府里头,那叫一个阴云密布。
在皇帝退居幕后之前,五皇子在刑部的人手就已经被撸掉了一大半。
本想着施计看看是否还有挽回的可能,却不曾想这个时候,皇帝愣是将政务一应全部交给了祁佑。
这下别说挽回了,这些人莫要被重罪处罚就已经是万幸了。
可怜那个林世知的祖父,前年刚从翰林学士的位置上退下来的林越礼,偏偏年迈老去,正可含饴弄孙的年纪,却要在这深冬之中,叩响国公府的大门,恳请沈言珏想想办法,饶了他那个不成器的孙子。
林世知和沈家二房嫡女沈清安的婚事,原也是多亏了沈言珏牵线搭桥。
不然沈家二房这个家世,何以能将女儿嫁给翰林学士的嫡长孙呢?
可惜一个不知恩,一个更是与五皇子狼狈为奸,陷害沈言珏通敌叛国。
与一个为国厮杀大半生的将军而言,什么罪名都比不上一个通敌叛国来得有杀伤力。
这样的事儿,林越礼也没有办法,除了拉下老脸去吃个闭门羹,还能如何。
一天天过去,一道道处置的太子教令也下来。
五皇子眼看着自己手下的人一个个被关的关杀的杀,一切慢慢无法挽回。
五皇子独自坐在书房之中,算着手下能用的人,竟然已经是寥寥无几了。
“殿下。”外头有个小厮来报。
五皇子抬起头,阴狠的眼刀看了过去。
那小厮一个身颤,也只是努力平稳着语气道:“殿……殿下,外头程夫人求见。”
程夫人?
这个称呼倒是让五皇子一愣。
不过转瞬他就想起来了,程夫人,是程青的正妻,也是曾经怀过自己孩子的,沈清宜。
程青和林世知一样,早就被祁佑锁拿下狱了。
这会儿沈清宜还大半夜过来找自己,又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