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瑜的这些不同寻常,周氏自然也看出了点苗头。
她如今虽然已经不年轻了,但未出嫁前有父母、兄长宠着,嫁人后舒大富也待她如珠如宝。
无论是生活的苦还是爱情的苦,周氏都没有尝过。所以哪怕上了年纪,性子中还是保留了一份独属于少女的情怀。
平时没有显露出来,但看谢怀瑜这几年一直没娶妻,想来该是真的念着自家闺女的,她便有些触动了。
女儿还年轻,如果可以,周氏还是希望她能找个可靠的男子嫁了,然后相扶一生。至于孩子,可以留在舒家由他们来养就是了。
舒颜对周氏的想法感到很是无奈,但也知道这是这个时代绝大多数女子的思维,娘亲和爹爹感情甚笃,婚姻生活过得幸福,就希望自己也能像她一样。
舒颜并没有试图一定要去纠正周氏已经根深蒂固的观念,但还是用一句话无情地戳破了她的臆想:谢怀瑜殷勤有什么用,你可有看到他的母亲和长嫂与咱家亲近?
是哦,周氏这才从女儿可能遇上了真命天子的幻想中清醒过来,谢家小子自己一头热有什么用?他若是连家中长辈都搞不定,有什么资格说喜欢阿颜?
亏她作为长辈,连这种事还要阿颜提醒,还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周氏败退,从此对舒颜嫁人的事绝口不提。
但事情不知怎么的还是被两小只知道了,心中产生了危机,开始对着谢怀瑜各种严防死守,务必不让他出现在舒颜十米范围之内。
那副护食的小模样舒颜看一次乐一次,却也乐得的纵容他们。
或许连两小只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们这一世随着心智变得幼龄化,再加上身边长辈无条件的宠溺,他们的性子已经和前世有了不小的变化,变得开朗活泼了不少。
当然,这也是舒颜和周围长辈有意纵容的结果,小孩子嘛,就是要活活泼泼的才可爱。整天板着脸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孩子的朝气都没了。
从范府回到家,谢怀瑜还在想着两个孩子的事情。他觉得,舒颜之所以一直没有接受他,会不会与两个孩子的态度有关?
如果能让两个孩子不再抵触自己,再说动爹娘去舒家上门提亲,说不得自己便能心想事成了。
他能感觉到,这几年来,随着他一直不成亲,爹娘对他婚事的态度已经有所松动了。
谢怀瑜想的太过入神,在穿过门廊时,差点和他爹谢允撞了个正着。
谢允看着自家神思不属的小儿子,立马端起严父的架子,板着脸问道:“回来了?今天怎么回的这么晚,你去哪里了?”
神思恍惚中,眼前突然出现亲爹的老脸,谢怀瑜一时不察,被吓了一跳,但很快回过神来。
“儿子下学后应天成兄之邀,去他家中小坐了一会儿。”
“范希文的儿子......”
谢允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小儿子与范仲淹的长子交往甚密他是知道的,他虽与范仲淹政见不合分属不同派系,但还没到连小辈之间的交往也都要阻止的地步。
转身刚要离开,突然想起什么,又将转到一半的身体转了回来。
“你在范家可看到范希文新收的两个小徒弟了?”
谢怀瑜不明白爹好好的怎么会突然问起了那两个孩子。
按理说,在舒家封侯之前,谢家除了自己外其他人和舒家是没什么交集的。就是在封侯后,两家人虽然有了为数不多的交集,但也远没有到会关心人家孩子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