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弗生做完手头的活，拿起一本《瑟法帝国历史》，随便找了位置坐下。

他看了一会思绪就不自觉的飘回到昨天，斯坦馆长和他说的那些话。

神只是愚笨、迷茫之人，自己给自己寻求的心灵庇护吗？不是神选择了人，而是人主动匍匐于神吗？这是斯坦馆长所要表达的吗？他不太清楚。

这个世界的人文和其它东西，对王弗生来说都过于陌生。他不明白斯坦馆长在想什么，不明白这个世界除了修行体系的不同外，和上一世有什么区别。

在他思考的入神时，图书馆猛地喧嚣起来。

“你听说了吗？咱们学院昨晚死了个人，听说可惨了。肚子被刨开，五脏六腑全没了！”

“是啊，我来的时候还路过案发地了。那个胡同里的地上全是血，教会的人洗了好几遍都弄不干净。”

“太恐怖了，在大街上上就敢杀人。”

“估计是仇杀，那个同学是教会里的人，在学院里鼻子恨不得翘上天，得罪了不少人。”

“那也不至于杀了他吧。”

声音很大，王弗生坐在位置上就能听的一清二楚。

凶杀？还是教会的人？他嗅到了一股不寻常的味道。

这时一个脚步声朝他走来，坐在旁边的位置上。

“嗯？嘉琳娜，你怎么来了？”

王弗生看着一旁的少女。

她穿着学院统一的服装，头发被一条蓝色布带扎起，胸口上别着个蓝色的琉璃胸针。

她应该挺喜欢蓝色的，是因为和眼睛同色吗？王弗生想。

“我要和小姨出去拜访一个研究历史的前辈，估计得很久才能回来，所以想跟你道个别。”

“正好学院刚刚有了凶杀案，你出去也能避一避。”

王弗生合上书本，转头面向嘉琳娜。

“对，正要和你说这个。我小姨说，其实在东区已经发生了好几起，只是因为那里是贫民窟，才没有引起人的注意。”

嘉琳娜一脸正色的说道。

“总之，你和小彼得斯都要小心点，即便你们不是普通人。”

“放心，会的。”

王弗生点点头，自从他进入练气后，身体素质一日千里，炁对他身体的改变是无与伦比的。再加上元阴真火，再危险的话还有诡异的摩土金币。

所以对这个潜藏于黑夜中的杀人犯，他不太在意。不说那人的目标不是自己，即便碰上了，鹿死谁手也犹未可知。

“咦，嘉琳娜？你怎么来了。”

小彼得斯一手拿着笤帚，一手拿着簸箕。

“不说了，时间要来不及了，我可不想让小姨又说我。”

看完时间后把怀表放回衣服里面，嘉琳娜朝王弗生摆摆手，对刚刚过来的小彼得斯略带歉意的笑笑，快速跑开了。

“额，搞什么，我是什么灾星吗？”

把手里的工具放到一边，小彼得斯抱怨道。

不过他很快又调整过来，凑到王弗生脸前，像小偷似的左右各看一眼，低声说。

“生哥，你也知道昨晚的事了吧？”

“知道啊。”

“知道就好办了。我想了想，咱们白天就只是普通的图书馆管理员。但在晚上，咱们可以披上风衣，带上礼帽，拿起手杖，变成一个神秘的、智慧的私家侦探！

在黑暗中，在行人稀疏的街道上，咱们和黑暗融为一体。用自己的方式去惩恶扬善，去探索这个世界未知的一面，就像中世纪小说里写的那样，成为城市的黑夜之人。”

一口气说完一大段话，小彼得斯兴奋的看着王弗生的脸。虽然他没从上面看出来激动的表情，但他认为自己的话肯定深深击中了王弗生的内心。

让子弹飞一会，小彼得斯对自己说道。

时间一时有些凝固。

自己无聊吗？王弗生问自己。

是的，可能有点。他想。

上一世的自己寄情山水，畅游其中寻求大道，没有什么能阻拦自己的脚步。但现在他上完班回去就是修行，或者和小彼得斯去阻碍公馆。

可能也说不上无聊，但确实不够激情。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在平静的走完最后一程。

盯了王弗生很久，眼看还是没什么反应，小彼得斯的笑容变得些许僵硬。

又过了会，小彼得斯只能失望的把头转走，拿起身边的簸箕、扫帚，准备工作。

“挺好的点子，我喜欢这样。”

“哦。”

等等？什么？

“太好了！”

小彼得斯激动的大喊。

我就说了，让子弹飞一会，他开心的想。

图书馆被他这么一喊，声音顿时一弱，所有人都看向他，过了会才重新喧闹起来。

下班后小彼得斯拉着王弗生来到最近的裁缝店，他打算置办一身拉风的行头。

“对老板，就是那两身，还有高礼帽。对，手杖也拿两个。”

“我不用手杖。”

“好的。老板，手杖拿一个就行。”

老板快速把所有的东西打包，恭敬的递过去。他好久没遇到这么阔气，这么快的买家了。

“一共三个银币。”

“给。”

回到家，两人换上新的着装，看起来还真有那么点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