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刘紫月许诺柳千展高兴不已。想到小气腹黑外加无敌闷骚的外甥狗,柳千展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嫉妒不死你!
“呐,说好了,不许反悔。”柳千柳笑道。想到小媳妇赏菊宴上写的那幅字画,外甥狗千方百计地弄来,宝贝的跟什么似的。柳千展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些,或许可以利用这个让他那个精明腹黑的外甥狗丢回丑。想到自己从小到大各种不堪回首的花式黑暗历史,柳千展都忍不住同情自己,那个惨的!
有刘紫月赠送字画的许诺,柳千展心情大好干劲实足,殷勤地做起了刘紫月的护花使者,为她挡下一路上时不时冒出来各种借口讨要字画的人,亲自护送她到女席上。开玩笑,小媳妇公务繁忙,哪有空给一个二个三个写字。
宴席上的座序刘紫月被分配到了老太太身旁的位置。刘紫月倒没什么,只是老太太见到刘紫月仍旧有些不自在。老大把年纪了,这脸打得,现在想起来都还火辣辣的疼。
老太太看了一眼坐在隔壁桌子角落边上的娘家孙侄女道:“语儿,你来,坐在我边儿上。老眼昏花,手脚不利索,你来给我持菜。”说着老太太指挥着身旁侍候的婆子,让人在她与刘紫月之间夹塞张圆杌子让方语坐。刘紫月没在意,方语看了一眼刘紫月,推脱了几回后,见老太太执意,便只好硬着头皮坐了过去。
也不知道男席那边谁起的头,众人都在谈论刘紫月写的那幅梅花篆字。柳国公与柳蓁一样最是喜欢收集摆弄这些,听人说起刘紫月送的那幅梅花篆字写得如何的好,便心痒得不行,急吼吼地使了小厮来女席这头向老太太讨要字画。
老太太正吃着方语夹给她的糟鹅舌,听着席前小厮的回禀,身子一僵差点没被嘴里正咽着的糟鹅舌给噎着。死老头子,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人丢的,老太太真恨不得有个地缝给她钻。在众有的目光下,老太太强撑着脸面指挥着婆子领小厮到后头去拿字画。
饭后,在后园子里赏花看戏与席上一样,老太太都坚持让方语陪着,逢客便夸方语体贴孝顺,温柔和顺,说话间还拿眼色指着刘紫月。刘紫月只当听不出话中深意,该看戏看戏,懒得理会柳国公老太太。
“唉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外孙媳妇,只怕做梦了就能笑醒。”老太太见刘紫月没吭声,估量着自个儿可以拿捏住刘紫月便让方语上前给刘紫月磕头敬茶。
“你唤她一声姐姐,一会子席散了便同她一起家去。”老太太笑眯眯地看着刘紫月道。本来没想这么早将事情挑破,只是心中堵着一口气,正好借着这个事让她将心中蓄积的这股恶气出了。
“老太太这是什么意思?”刘紫月看着被老太太推搡在自己跟前站也不是,跪也不是的方语,微微沉声道。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老太太暗自挺直腰板,理直气壮地伸长了脖子又补了一句道,“长者赐不可辞。贤王妃你要贤慧。”
戏台上正唱得热闹,原本看戏的众人渐渐地将注意力转移到柳国公老太太与贤王妃身上。沈氏头疼一阵无语,这老太太好端端的这会子将这事闹开。
沈氏忙上前转和:“唉哟哟,贤王妃误会,误会。老夫人方才在席间多喝了两杯,说话乱了秩序,没将话说明白。老太太的意思是想让方语跟着王妃去王府见见世面。”
“老大家的,说什么呢,谁喝醉了?”柳国公府老太太梗着脖子道,“老身的意思说得很清楚,方语模样标志,行事为人端庄大方还是你大舅祖家的嫡孙女这样的家世,给湛哥儿做妾老身都觉得委屈了这孩子。”
“既是这样她且不必委屈,上赶着不是事儿。本妃瞧她年纪还还有时间寻摸到合心可意的。”刘紫月道。
“你,你”老太太年纪大了,脑子转不过弯儿来,一时间词穷语塞找不到应对之言。
不过刘紫月身前的方语倒是聪明,咬咬牙噗通一声给刘紫月跪了下来。因着天色好,又是春季桃花盛开的好时候,柳国公府花园子一角正好栽着几十棵的桃花,戏台子搭在桃林这边趣味热闹不说,又平添了个雅字,看戏赏花两便宜。在室外,比不得室内平地还有蒲团垫着,方语这一跪正好不偏不倚磕到几方尖利的碎石上。刘紫月光看着都觉得自己的膝盖凉飕飕的。再看方语,除了最开始的微不可闻的闷哼声之外,并没有见她再吭出半点痛呼之声。
狠角色,刘紫月垂眸暗道。
“回禀王妃,给贤王做妾是方语高攀了,还望贤王妃不要嫌弃。”方语面色煞白,虽然暗恼于老太太不长脑子,提这事也不挑个时候,但是桥已经搭了,她只得硬着头皮踩上去。毕竟寿宴人多嘴杂的,她的退路已无,今天若是进不了贤王府,有这宗事在不要说高嫁,门当户对的亲事只怕都难寻。
刘紫月张了张嘴正欲开腔拒绝时,忽觉一阵恶心泛起,刘紫月忙拔了腰间的香囊放在鼻间轻嗅。
老太太见刘紫月闻着香囊不半天不表态,误以为刘紫月有意端持着,面色微恼,在沈氏从旁搭腔提点下,老太太从贤太子一脉子嗣单薄担心自己已故的女儿今后失了供奉传承的香火处说起,说到痛处还恰到好处地落下泪来。
硬的不行,来软的。柳国公老夫人是暮年之人,鬓发如银,皱纹满面,再加上这一哭,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凄凉,博得了不少人的同情。戏台子上正好唱着五女拜寿的戏文。台上台下的对比,在场许多人看刘紫月的目光一变再变。就连一向低调,不喜多言的柳姑祖母也搭了几句嘴,劝和着刘紫月收下方语为妾。
“你是正妻,她再如何也只是个妾。瞧她温柔和顺的样子,想来也不是个能生事的。多个人侍候,贤王妃你也落得轻省。将来她生的孩子也是叫你嫡母的。”
刘紫月把玩着手里妆花缎子做成的三角形样的香囊,轻笑着点头:“柳姑祖母说的本妃明白。本妃也不是那小心眼之人。只是出嫁从夫,本妃说了不算,这事需得贤王应肯了才行。”
刘紫月说完以家中仍有要事为由起身告辞。沈氏亲自相送,从后园子,到二门,角门,前院,正大门,一路寻着刘紫月陪笑说话。刘紫月懒得多言,也不肯如先前一般亲近,只淡淡虚应着。沈氏暗地里叫苦,两头相衬着,结果弄得里外不是人。
紫油梨香车上,多日没有出门子的刘紫月有意让车夫绕行远路,窜着热闹的街市回府。
“心里闷得慌,四处看看,散散心。”刘紫月揉着眉心淡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