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的一声,凤钰迅速将手边的杯盏掷出,那剑便偏了方向,刺向了床沿,而剑的主人,也因为惯性,而踉跄了几步。
“墨竹,你是越来越不知轻重了!”凤钰上前,挡在了楚芸蕙的面前,眼中的阴冷足以让人浑身发颤。
若是平时,墨竹早就跪地求饶了,可今日,他是抱着必死的心而来。
他不会杀楚芸蕙,也不想杀楚芸蕙,他只想提醒凤钰,除了这个女人,他们还有一统天下的大任在身。
自从楚芸蕙出现,他们的计划全变了。
龙霞谷一战,他们不仅死伤了无数将士,还失了民心,如今整个隐墨门,以至于整个凤钰的军队,都如同丧家之犬一般,提不起半丝的士气。
他们运筹帷幄的主子,如今竟做了楚国皇太女的侍夫,这是何等的羞辱?
“主子,墨竹求刺死!”单膝跪下,墨竹的脸上满是绝望,眼中毫无生机的打算。
他刺出那剑,杀的不是楚芸蕙,而是自己。
凤钰半眯着双眼,静静的看着墨竹,扶额,丢出一把匕首,做了个请便的动作。
墨竹也毫不犹豫,拾起匕首,便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刚要割下去,却又想到自己来此的目的,心里极度不甘,故顿了顿,决定将心中的话一吐为快。
重重的磕下一个响头,他开口:“主子,您受辱等同于隐墨门受辱,等于凤家军受辱,您让我们如何自处?如何还心甘情愿的跟随着主子您?”
这些话,墨竹藏在心里很久了。
他不敢违背凤钰的意愿,却又不敢胡作非为,便只能豁出自己的这条命来劝诫凤钰,希望用血来唤醒他的理智。
“墨竹,你若是觉得跟着爷是受辱的话,爷可以放你离开!”揉了揉酸痛不止的额头,凤钰轻言道。
一听这话,墨竹大惊失色。
他不是要离开隐墨门,相反,而是要死在隐墨门里。
自打五年前凤钰救了他一命之后,他便将自己的这条命给了凤钰,立誓一辈子效忠凤钰,要他死可以,可要他离开隐墨门,他办不到。
“主子,墨竹死也不会离开隐墨门,不会离开主子!”
“呵呵……”凤钰扬唇,浅浅的笑了起来,他侧头看着墨竹:“你以为隐墨门其他人,会轻易离开么?若是他们每个人都如你这般,要死在爷的面前,那才是对爷最大的羞辱!爷说过的话,不会反悔,可爷要的女人,也绝不会放弃!墨竹,你跟在爷身边多年,何时变得这般愚蠢?”
墨竹倒抽了一口气,却仍旧不解:“主子做了皇太女的侍夫,往后还如何……”如何有威望立世?
“爷曾被凤国那个女人关在暗不见天日的密道里,足足十年……都还能立足于世,你说爷往后该如何?”
一句话,将墨竹彻底的点醒了。
惊愕、悔恨、愧疚一一闪过眼底,而后再度磕下一个响头:“主子,墨竹愚蠢,却不知主子竟是隐忍,墨竹定然会安抚好隐墨门的一众弟兄,不会再给主子添麻烦!”
……
楚芸蕙这一觉,足足睡了一日,醒来之时,天已经灰黑了。
她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温暖的怀抱,睁开双眼,便瞧见近在眼前的俊美面容,一股暖流划过心田,她不禁伸手细细的描绘着凤钰的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