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德祥衣衫褴褛、皮肤破损、肉体绽裂地站在孔家大院门前的时候,他的脸上写满了疲惫和绝望,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生活的无奈和无尽的悲伤。
在这个时刻,刘汉山正在忙着给孔春生喂药。孔春生躺在床上,面容苍白,气息微弱。刘汉山小心翼翼地将药液滴入孔春生的口中,然后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背部,帮助他咽下药液。
刘汉山的眉头紧皱,神情专注,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孔春生的关心和担忧。他轻轻地抚摸着孔春生的头发,低声安慰着他,希望能够给他带来一些安慰和温暖。
孔春生已经八十四岁了,他的人生已经走到了大限的门槛边缘。"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这句话描述的是人们对于这两个年龄的忌讳,认为这两个年龄是人生的门槛,一旦跨过去,就能享受到长寿的福祉。
过了春一直躺在床上,身体如熬干的油灯枯捻,纤细如丝地活着。
“张书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刘汉山疑惑地问道。
张书记一脸苦笑,无奈地说:“别再提了,真是倒霉透顶。我在路上遇到了一群灾民,他们竟然把我骑的马杀死了,把我的枪和值钱的东西都抢走了。要不是后来遇到了日本人,我可能也被他们给煮了。”
刘汉山内心暗自窃笑,心想:“平日里在我们这些人面前颐指气使,自以为了不起,可一旦遇到了真正的困境,就变得如此狼狈不堪。人们总是在自己熟悉的圈子里显得牛气冲天,但一旦离开了这个圈子,就什么也不是了。”
张德祥是来筹粮的。大饥荒不光是民众没吃的,部队也断粮断供。从三月份开始,八路军各部队实行定量供应,一天改成两顿饭。兵们为了填饱肚子,啥事儿都敢干。离队溜号,盗抢街道,甚至用枪支弹药换吃的。国民党军队如此,日本人也如此,甚至驻军附近有了黑市,这让当地的老抬户家发了不少横财。张德祥说:“汉山弟,我不管你想什么办法,就是头拱地也得给我筹到粮食。不然,鬼子打不走,部队也散伙了。”
刘汉山不语,他在权衡该不该给,给多少。刘汉山有粮食库存,以备荒灾不时之需。去年侯宽带日本人把家里库存的粮食抢走,他让邵大个从湖北购买三万多斤大米,储藏到黄河滩上一个秘密地洞里。
“粮食有,关键是怎么运到解放区。”刘汉山担心不是多余的。现在粮食是硬通货,比命都珍贵。八路军来的人少了,运粮途中会被饥民哄抢,老抬劫道。大部队出动,会引起日本人和国民党军队的猜疑而引发大的战斗。毕竟,几支部队都在找吃的,有这么多粮食,哪还不拼命。人死了不少,粮食运不到部队,吃不到战士嘴里,不要说功劳,不让你上军事法庭算便宜你。
张德祥担心的也是这个。
刘汉山倡议,不妨利用虚张声势的策略。他计划前往县城,向日本人借车,他们拥有两辆卡车。通过连续多次的运输,我们就可以顺利完成任务。张德祥听后兴奋地一拍大腿,连声叫好。他同意刘汉山的提议,并安排刘汉山在明天前往县城,去找那位日本班长原田志乃借车。
刘汉山和张德祥一起走进日本人住的小院落,三个日本人和刘汉山是熟人,不住点头。原田志乃和爱田美莎有了两个孩子,一男一女。麻宫淳子和荒井美穗子也有了一个女儿。倒是秋津真白还是钻石王老五。听说他有个女朋友,一直两地书缠绵,只等回到日本和心爱的姑娘成家立业。
爱田和荒井对刘汉山的喜爱不言自表。看到刘汉山进来,踮着小脚如抢食的母鸡,蹬蹬凑上来鞠躬施礼。嘴里呢喃燕语般问候:“汉山君,你辛苦了。”
刘汉山有点不好意思,特别是在这两个日本女人面前,拘谨腼腆放不开。对于两个日本女人的问安,刘汉山只是频频点头,算是回应。“爱田,你家原田先生在不在?”
原田正在屋里吃饭。这个时候不是饭点,他早上带队巡逻刚回家,肚子饿得如青蛙乱叫。刘汉山看到,原田吃的是高粱窝头就萝卜咸菜。爱田在孔家大院期间,学会不少中国饭的做法,蒸馒头贴锅饼团窝头,像模像样,今天都发挥了作用。
原田对于刘汉山这位介绍人内心充满了感激之情,每次见到刘汉山都会表现得异常热情,他会对刘汉山进行一番热情洋溢的鞠躬和点头,这让刘汉山感到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