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个难得的暖冬,一直没有冬天要来的寒冷感觉,想必这场寒雨过后,气温会陡然降低许多。
楚清欢挂了电话,在床上再也躺不住了,伸个懒腰,慵懒的下了床。
室内铺了地暖,温暖如春,她穿着单薄的睡衣还感觉到热,寻思着得把夏天的短袖短裤找出来,以备不时之需。
两只脚丫踩在柔柔的地毯上,就像有人拿着羽毛在她脚心轻刷,很痒也很舒服,玲珑可爱的脚趾头缩做一团。
来到窗前,向外看去,视线所及的树木都被这场风雨蹂躏的不轻,只一夜时间,枝桠便光秃秃的。偶尔有几片树叶垂死挣扎着不愿意离开家,被寒风一扫,也显露出颓败气息,很快也就败下阵来,归了尘土做养料。
落叶归根。
楚清欢想起了还在异国他乡远游的干娘,也不知道她的身体怎么样了。她每天雷打不动一条问候短信,上个月隔三差五还能收到一条回复,现在已经连着一个礼拜没有消息传来,她很担心,也很惦念。
眼看到了阳历年底,总是希望在见见的,哪怕是最后的告别仪式,她也想当面抱抱那个瘦弱却内心强大到让男人都汗颜的女人。
至于奇迹,她真的不敢奢求。
对于病魔,她的心肠早已麻木,疼的,再多的希望也只能是奢望。
这个世上,总有些东西是你买不到的,你可以用命换许多的钱,用钱却无法消除病魔所带来的疼痛与绝望,更无法换来哪怕多一天的光阴。
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古人诚不欺我。
母亲在世时很喜欢帮她编头发,两条长长的麻花辫,垂在胸前。现在已经很少有人这么编辫子了,可能会显得有些土气气,可是妈妈喜欢,她也喜欢,尤其喜欢母亲的指尖划过她头皮的细痒感觉,很温暖,很舒服,就像被母亲呵护在怀里。
当时,每次梳完头,母亲总会看着她发呆,眼睛里含着泪,她说:欢欢,这就是命,人总是要学会认命的。
小的时候她不理解,大了又总有不甘之心,既然人人平等,为什么命有不同…
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两声,将她从灰暗的思绪中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