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余晖洒在荣国府的青石板上,给这古老宅邸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
贾政自工部衙门归来,脸色略显疲惫,眉宇间透露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缓缓步入府中,步伐沉稳却难掩内心焦虑。
赵姨娘早已候在一旁,见贾政归来,连忙迎上前去,一双巧手轻柔地为贾政揉捏肩背,试图缓解一身的疲惫。
在这王夫人掌家的荣国府中,赵姨娘能稳坐贾政身边,全仗着这伺候男人的绝活,以及与生俱来的柔媚。
“哎哟,老爷今儿个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怎地这般疲累?”赵姨娘边揉边问,声音带着几分撒娇,几分关切,恰到好处地触动了贾政心中的那份柔软。
贾政叹了口气,眉宇间的愁云更浓几分。
“还不是那武垣伯府重修之事。宗人府大宗正下令,工部上下谁敢怠慢?负责此事的工部官员是秦业,这几日他寻着机会便来问我关于澄哥儿的事,真是让人不得安生。”
赵姨娘闻言,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顺着贾政的话头道:“老爷说的是,那赵澄也真是的,锋芒太露,不懂得藏拙,难怪老爷总说他前程堪忧。”
说罢,故意用眼角的余光瞥向贾政,试图捕捉脸上细微变化。
然而,这一次,贾政并未如往常那般附和,反而沉默片刻,缓缓道:“你可知,这武垣伯府的翻修,乃是得了皇上的口谕。赵澄……怕是已经简在帝心了。他日若一朝得中,功名在身,怕是要一飞冲天。”
言罢,贾政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不甘,也有无奈。
赵姨娘见状,心中暗自嘀咕,却仍保持着面上温顺,学着贾政往日的口吻,轻声道:“哼,不过是一时得志罢了,日后且有他后悔的时候。”
贾政听了,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似乎对小妾的这番话颇为满意。
挥了挥手,示意下人摆上酒席,自己则端起酒杯,一连饮了几杯,似乎在借酒消愁,又似乎在庆祝什么。
酒过三巡,贾政眼中有了几分迷离,平日的方正与严谨被酒精冲刷得无影无踪。
看向赵姨娘,只见她娇艳如花,双眸含水,一副柔弱可依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动。
赵姨娘见时机成熟,便扶着有些醉意的贾政,缓缓走向床榻。
贾政一个翻身,轻易将赵姨娘扯到身下,一时间,屋内被翻红浪,春意盎然,好不快活。
欢愉背后,赵姨娘心中其实盘算着另一番计较。
赵澄得势或许能为她带来更多的筹码,在这荣国府中,赵姨娘要的,从来都不只是贾政的一时宠爱,而是更长远的谋划与打算。
夜渐深,荣国府内的一切似乎都沉浸在宁静之中,唯有赵姨娘的心中,波澜起伏,暗流涌动。
服侍完贾政的赵姨娘,满身疲惫却心怀鬼胎。吩咐小鹊为二人擦拭一番,随即屏退了下人。
屋内只剩下她与贾政,一静一动。
不多时,贾政鼾声大作,而赵姨娘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本想找贾政告状的,那赵澄的香水生意,薛家和大房的王熙凤都掺了一脚,却偏偏没有二房的事。
这让赵姨娘心里怎么也想不通。
赵姨娘其实看上了那香水生意的路子,眼馋那滚滚而来的银子,想要分一杯羹。
于是,利欲熏心直接寻了王熙凤,想要掺一脚,却被王熙凤以自己说了不算为由,轻描淡写地打发了。
赵姨娘气不过,这才想让贾政出面,让赵澄给她分一分股子,最差也要一个特别经销权。
然而,看着旁边睡得像死人一样的贾政,赵姨娘心中腹诽不已,数落着身边人只知道在自己身上摆弄,却半分好处都带不来。
赵姨娘其实今日也听出来了,这赵澄八成是要起势了,虽脑子不多,却也不想得罪赵澄。
但是眼瞅着那白花花的银子,却不能分润,让赵姨娘心里猫抓也似。
不甘心,赵姨娘不甘心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好处溜走。
突然,赵姨娘脑袋灵光一闪。将老爷贾政所说的话与今日贾母询问府里几个姑娘的生辰八字联系起来,竟隐约猜到了贾母的打算。
“难不成贾母是要将府中的姑娘许一个给那赵澄?”赵姨娘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有道理。
一想到这,赵姨娘自然而然地要为自家三姑娘做打算了。
想想探春,国公府千金,嫁给一个乡下来的赵澄,也算门当户对。
而且,赵家一门如今得了皇上青睐,前程无量,说不定日后还能给探春带来更大的荣耀。
越这般琢磨,赵姨娘竟越觉得自家探春简直是首选。
恨不得立刻就将贾政摇醒,好让贾政为探春做考虑,赶快和贾母摊牌,让探春成为赵家的媳妇。
这样一来,不仅能分得赵澄生意上的好处,还能让探春有一个好归宿。
此外,赵姨娘也恨不得立刻就去寻探春,让她私下里与赵澄多多接触。
想象着探春与赵澄出双入对的画面,心中一阵窃喜,觉得自己计划简直完美无缺。
只要探春能嫁给赵澄,那么她赵姨娘在荣国府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
想到这里,赵姨娘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轻轻地起身,披上一件外衣,悄悄地走出房间,便要去寻探春,好让探春知道娘亲为女儿的打算。
可一看天色,赵姨娘终于按下冲动,回去休息!
夜色渐深,荣国府内一片寂静,只有赵姨娘脚步声,在这寂静的夜晚里显得格外清晰。
……
这几日,倪二心情格外舒畅。
那放印子钱的生意,多是短期债,短短几日便挣得了过去几年都难以企及的财富。
心情大好,连着几日做东,请手下人喝酒吃肉,出手颇为大方。
然而,今日却有个不速之客来访,此人正是那日被赌场打得鼻青脸肿的张松。
张松此刻一脸狼狈,衣衫不整,显然是匆匆赶来。
见到倪二,便急忙上前,恳求道:“倪二爷,您行行好,借张某五十两银子吧!日后一定加倍奉还!”
倪二瞥了张松一眼,心中暗自冷笑。
倪二早已打听清楚张松底细,此人嗜赌如命,早已债台高筑。
慢悠悠说道:“张松啊,你也不是不知道道上的规矩。借钱可以,但得有抵押。上一次你方才还了三百两,这一次你拿什么来抵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