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拿下绥阳城后没有第一时间进攻,就是为了等待刘诞、赵义两方就位,三方合围,京都势必顶不住第二次高压。
当收到菹渠牧业从西而来的消息,陈先更是难掩兴奋,嘴角的笑意压根克制不住。
当然,在等待刘诞、赵义的这段时间里,陈先不是干等,而是让武离业去行反间。
武离业没有丝毫犹豫的答应了,从陈先这里拿了一笔钱财后,于某个黑夜里悄悄进城,回了他的府邸;躺在那座熟悉的床榻上,武离业暗自嘲笑陈先的大意,这要是换做他,肯定派个人和他同行,以防叛变。
陈先现在的做法,跟放了他有什么区别。
想到这,武离业伸了个懒腰,打个哈欠准备睡一觉,等养足精神后再进宫向叔叔描述他这一路的艰辛。
一觉醒来,武离业去了书房,他要想个完美的说辞,让那些朝臣无话可说才是;进了书房,书桌上的一封信吸引了他的注意。
书房一向是府中禁地,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能没有他命令进入书房的人只有两个,一是他的夫人,二是来打扫的丫鬟。
想了想,武离业拆开信封,信件上只有简短二行字。
“快速行动,否则,你的行为会被全京都百姓知晓。”
武离业瘫坐在椅子上,两眼先是露出愤愤之色,随后是苦涩,最后转为无奈;想都不用想,这封信是陈先送来警告他的,上了贼船就别想下,否则,后果自负。
武离业叫来妻子,问道:“这封信哪来的?”
妻子只说是一个读书人送来的,让她交给武离业,其余什么都没说。
武离业垂头丧气的摆摆手,枯坐了一上午后,他找到妻子,叮嘱道:“我回来的消息先行保密,不要告诉任何人,明白吗?”
又安排仆从去请了几个相熟的人后,武离业又回到书房枯坐,等到了时间,他换身行头,从后门出府。
连续奔波一个月,武离业的任务顺利完成。
他收买了徐显的独子,通过这条线搭上徐显,一番威逼利诱、陈说安危后,徐显答应了武离业的要求。
“老夫一把年纪,死就死了,但你要保证我儿的荣华富贵;否则,纵使下地狱,老夫也会拉你一起!”
当天晚上,武离业带着徐显的独子徐子业和他的妻儿去了陈先大营。
计划一切顺利,骤然奇袭下,陈先一鼓作气占据东城,随着他的长剑指向皇宫,大军浩浩荡荡穿过各个街道,逼向皇城。
进城前,陈先下了死命令,只要京都百姓不抵抗,全军上下不得骚然百姓,违令者斩!
陈先治军向来严肃,尤其是军令这方面,谁敢违抗,即刻按军法行事;上至他自个,下至老弱伤残,无一例外。
所以,躲在房间里的百姓战战兢兢的藏了一夜,都没听见破门的声音;直到雄鸡高鸣,他们小心翼翼的从窗户缝向外观察,见外面并没有甲兵,不由大感轻松,转身靠着墙壁闭上了双眼。
没等休息片刻,突然听到周围杀声大起,惊的这些偷偷观察情况的百姓连忙缩回床底,生怕露出脑袋,叫那些进城的贼寇发现。
厮杀声持续了一整天,临近傍晚才停止,百姓们听着偶尔响起的脚步声,胸膛里那颗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及至脚步声消息,仍旧没有砸门的声音,他们才放心不少。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三、四天后,有些胆大的趁着夜晚悄悄打开房门观察外面的情况,见门外没人,心中胆子更大了,有些竟然踏出房门去探听情况。
十天里,前几天都是白天厮杀声不断,百姓都是晚上悄悄探出头;后三天里,不分白天、黑夜,厮杀声就没停过,到了晚上,火光透过缝隙溜到他们屋里,向他们诉说着外面的激烈。
这三天里,百姓们别说开门查探情况了,连窗缝都不敢去,只能缩在床下瑟瑟发抖,唯恐战火烧到他们身上。
猛攻十天不见成效的陈先决定休整几天,他找来武离业、李群询问武风的性格。
李群的评价很简单,“外宽内忌,不能容人。”
而武离业了解的就比李群多多了,“我这个叔叔,表面表现出信任的样子,心里永远是不放心的;从李欣背叛他后,他这种戒备心越发重了。”
“尤其是兵权,我叔叔是看的很重的,轻易不交给他人;我听说这次他全权叫给辅公石,真是让我大感意外啊!”
武离业在说,陈先边听边回忆到彦之和李浩的事,忽的一拍手掌,笑道:“那就再试试反间计。”
除了反间计外,陈先最大的依仗是刘诞、赵义两人,他攻破东城十天,这这人也差不多攻下南、北门了,等他们大军和他汇合,拿下皇城轻而易举;但这之间,他可以用点小手段尝试一番。
当天,一张张写着辅公石准备谋反的纸条飞向皇宫,上面写的内容乍看之下有理有据,细看之下狗屁不通,完全是没有根据的臆想。
然而,当纸条落入武风手里后,他信了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