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矢的晃神被申政言的声音拖了回来,只听申政言难以置信地一字一句问到:“你说什么?你要动谁?”
“上议院。”
开什么玩笑?这可是比刚刚申政言说,自己装疯诱白丙成上钩是为了申矢更可笑。
自古以来,商怕官,这是同行的准则,当然十九世纪的洛克菲勒那样变态的大资本家,或者上个世纪让希腊破产的几位银行家除外。
而国就更特别了,在五十年以前,国还是君主立宪制国家,有长达两百年的贵族世袭传统,直到三十多年以前,国政体改革,改成了议会制,组成了上议院和下议院,取缔了贵族世袭。
可是不代表贵族就不存在了,只是他们从台前转到了幕后,转到了上议院。
对了,国的上议院多是由曾经的贵族担任议会成员,而下议院当然就是通过民主选举了。
下议院可以暂且不论,但是上议院就不能等闲视之了。
虽然这些年来,上议院贵族的势力被不断的削弱,已经接近了平民化,他们曾经拥有的土地、资金、势力都逐渐在新的政体下走向瓦解。
但是这就像是尾大不掉,上议院的个别议员,根基深厚,在新政策的实行下,找到了许多重新牟利的办法,就譬如工厂改革。
原本工厂改革是将工厂分成数千股份分给工人持有,让工人真正的拥有自己的工厂,而不是作为一个打工仔,像奴隶给奴隶主服务一样,在工厂改革中按道理每个员工都会持有自己的股份,通过分红获得生存的资金。
可是上议院中有几人却在这条政令下寻到了获利的契机。
在工厂股份制改革制度中,上议院的三名议员通过白丙成这个中间人,让各工厂厂长将工厂便宜贱卖,同时在售出时,又利用厂长自身资产将工厂收购回来,变成了私有财产,而他们与厂长们将便宜得到的这块肥肉分割,获得利益。
也就是形成了一道心照不宣的获利链,下层是变卖工厂的厂长,然后是联系厂长和上议院的中间人白丙成,上层则是上议院的这三名议员,三方将原本属于工人的利益给瓜分了个干净。
当然了,上议院中也不全是为自己谋利的坏人,十多年前工厂改革开始后,上议院中的部分人和下议院的议员都发现了这个弊端,也试图修改条例弥补漏洞,只是找不到防止厂长和那几人从中谋利的办法。
就在这个时候,申矢出现了,申矢用那顶尖的商业头脑,搅浑了这潭原本就浑的浑水,他利用了厂长压低工厂股份的契机,先一步取得了工厂的支配权。
在厂长回收工厂占为己有前,申矢将工厂变成有价值的零件车间部门进行拆分、拍卖、重组,不仅提升了工厂的价值,还很是有意无意的拯救了部分工人,提供了许多就业机会,以至于工人不必因工厂破产而下岗后无处可去。
这对于为人民着想的下议院而言,是一件值得认可的事,不管申矢的出发点是为了自己,还是真的为了被玩弄的工人,在他们眼里,申矢不是普通的妖怪,而是孙悟空。
当然了,这些事情,也只有下议院和上议院明白,申矢干的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在工人或者一般企业家眼里,都只有“坏事”这一个结果。
申矢在他们眼里,就是让好端端的工厂破产,还拆分变卖的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