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一边说,一边拍了拍令萱的肚皮,令萱不设防,被拍了个正着,却也是羞涩满脸,嗔道:“老太太刚气走了一个侄儿媳妇,如今是连儿媳妇也不放过了?”
众人因这一次荣国府的大肃清而感到心情舒畅,兴之所至,聊到晚饭后方散。
晚间贾赦回来,一进门就抱住了令萱,好一阵嬉闹。令萱嗔道:“你都是做了公公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没个正行?”
贾赦捋了捋胡须,放开了她,只是笑:“我有你这样好的妻子,既疼人,又跟我一条心,还那么善解人意,自然是怎么也爱不够了。我呀,比老二那小子运气好多了,起码比他有女人福。”
张令萱知道他说的是今日她肯放弃管家一事,只是笑道:“你可别忙着给我戴高帽子,我这也是赌一把,知道你从来都是把我们娘儿们放在心上的,不让我管家,必然有你的道理。我如今还等这你好好同我解释呢,你若是解释得通便罢,若是解释不通哼,那就去你那几房姬妾那里过日子吧,我这里可不伺候了!”
令萱一说起这个,贾赦的脸上就不好看了:“别人家的太太都想尽方法留住自己的老爷,哪有你这样没事就把我往外推的?可见你这是心里没有我了。你总让我去那些女人跟前,难道你不知,后院三个女人,琮儿的母亲齐姨娘,常年多病,那个佟姨娘是老太太给的,我顶不喜欢,还有一个何姨娘的宁府送的,庸脂俗粉,看到了就心烦,你可让我哪里去呢?”
贾赦这么大的人了,却委屈地像个孩子,令萱心里早已不忍,却打趣道:“生气啦?这值什么的?赶明儿我挑好的,开了脸给你放在屋子里就是了”
贾赦被怄得不行,神色中有一些难掩的失望,却是气得笑了:“你呀你,这一张嘴,真是叫人爱也不是,恨也不是。我且告诉告诉你,为何不让你管家吧。”
说到了正事儿,俩人都不再闹了。
贾赦道:“我原就算到了二房没有人能跟着我一处巡查外头的产业,我便想,既然那些刁奴这么些年来能从中获取那么多利润,老爷我如何不能?就是前儿你看到的那个账本,已是我虚报了的。府中的进项比头些年多了那么多,谁也不会想到,老爷我先贪在了头里。”
“怎么?你已是墨了一份银子了?”
“可不是?若论吊鬼儿,还是在府外头行事方便,静静悄悄的,不使人知道也就墨下了。嘿,这里头贪墨的法子我还是从抓走的那些奴才们身上学来的,倒难为他们想出那么多法子,最后都让老爷我使了。实话告诉你,就我交上去的那个账本上的收益,只是实际收入的六成,老爷我手里已然捏了四成,也并没有记账,只是从薛家票号换成了银票,踏踏实实揣在了身上,账本是这之后写的,无根无据,无声无息,咱们又拿了银子,又不用勾心斗角,岂不好?”
“四成?老爷您也太大胆了吧?这样行么?真的不会出什么差错?”
贾赦神秘一笑:“自然不会。跟着我的这些人,大半是张家的人,只有一小部分是从前的旧人,他们没因这一次的抄家被抓走,心里已经是感恩不尽了,且老爷还有甜头给他们吃,他们能不奉承老爷?不可能有人傻得自断财路,夫人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