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拿出哈桑的电话时,她有些无力,如果哈桑在,她现在应该在洗澡,换洗的衣服也已准备好,还会有一杯热茶;人员安排也已做好,她不用见这么多人,猜测这些人的心思;还有,这么频繁的打电话,多久前的事情了?
她拨通了菲利克斯的电话:“菲利克斯,我又回桑切斯这里了。”
菲利克斯的声音有些缥缈,但语调平稳,“我知道,我的飞机正要起飞,我已调了一批人过去,但都是普通安保,你最好别出门,我晚上到。嗯——,你是走回来的?你亲人的……” 菲利克斯不知怎么问,说尸体二字可能会刺激到她。
云李朵朵很淡然,她说:“已经到神庙了,你到了我们详谈。”
她挂断电话,扫视了一圈院子里的人,心想:“好复杂的团队,谁的人都有吧?桑切斯真是兼容并蓄,有颗强大的包容心。不过,我怕什么呢?我什么都不怕。”
云李朵朵自认为加入九盟那天起,从没有使用过任何的权谋手段,她不但不怕,甚至体内有一种冲动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有悖于父母传授的处事原则,不想畏首畏尾,只想大战一场,渴望自己暴露在毁天灭地的绞杀中,从而脱颖而出,让疑惑、无解和反对灰飞烟灭。
贝文在一旁静静听着,她没有避讳他的存在。
云李朵朵的视线再次落在他身上,那眼神似乎在问:“你有事情要说?”
贝文解释道:“我睡了太长时间了。”
云李朵朵面无表情,眼睛眨动了一下,她没有“听到”贝文的内心,沉思了一会,说:“那你跟着吧。”
这是一个奇怪的决定,她自己也觉得奇怪,因为接下来她要去洗洗身上的泥,除了随从,“跟着”这个行为没有任何意义。
看了一眼桑切斯之前给她准备的那排房子,反正她被随从们跟习惯了,既然出口,那就这样吧。
贝文没有任何疑问,缓慢的跟在云李朵朵身后。他发现这排房子果然是主屋,地面是古老的深灰色大理石拼图,大厅里摆满了大大小小形色各异的蜜蜡烛台,墙上挂着兽皮,还有鹿头,壁炉旁边挂满了各式猎枪,房间整个是棕黄色,包括床帘和几块地毯,一股沉重的岁月气息。
云李朵朵让他在中间大厅随意,自己走向一侧过道,然后,脚步声消失在了一道门后。
贝文腿部有伤,不能久站,后腰有伤,不能平躺,他找了一张单人沙发,困难的把自己塞了进去,那个矮个保镖很贴心的给了他一杯水。
等的百无聊赖时,一个有些年龄但不失风度的男人领着随从,脚步匆匆的进来了,说他年轻吧,脸部下垂的厉害,法令纹深的都形成了褶皱,说他老呢,身上没有一丝赘肉,步态轻盈,眼神锐利,贵族气息浑然天成,这人贝文似乎见过。
男人对贝文轻轻点了下头,带着一堆人堂而皇之的进了云李朵朵的那间房间,并且关了门。
贝文深刻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外人,同时那群人里一个长相和服饰都不同的少年深深停在了他的脑海里。
桑切斯先生?仆人?那个保镖是这么说的吧?
云李朵朵在热水的浸润下,毛孔渐次打开,她正舒服的想象着毛孔“啵!啵!”的声音,浴室的门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