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候早朝的时分,
已经升官做了都察院左副都御史的聂仲,正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
这三日朝堂局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院里的那个伯爵御史林豪,居然变得“温顺”了,没有像之前那样反参那些弹劾他的人,
这情况也被黄子澄一方发现了,
他们从两天前开始积极上疏参劾,
而林豪却没有任何反击的迹象,
黄子澄大喜过望,昨天就派人过来联系聂仲一起上疏打击林豪。
手下的心腹御史唐行仁钻入聂仲的马车里,轻声说道,
“聂大人,黄大人那边的意思是,大伙已经连续参劾那林豪三天了,那厮根本没有反参辩驳,圣上也没有表态,希望您今天也跟着一起当朝参劾,将他一击彻底打倒!”
聂仲眼皮都没动一下,只是淡淡地问道,
“黄大人就这么急么?他不怕再次挨板子?”
聂仲对当初着了黄子澄的道,连累受了杖责之事仍心有余悸,
要不是黄子澄是东宫署官,太孙眼前的大红人,
他都和黄子澄割席绝交了,
“黄大人说了,机会稍纵即逝,错过了就没了,”心腹御史用更轻的声音答道,“他还说,如果不把林豪打倒,以刘右副都御史和林豪的关系,只怕凌大人的都察院左都御史位置,势必和您无缘了!”
聂仲闻言,猛然睁开眼,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他身为凌汉的心腹,已经从佥都御史升到左副都御史位置,
再熬一熬资历立一些功劳,或者圣上清洗高官的速度再快一些,
他很快就能升任右都御史,而后接替凌汉的位置,就是板上钉钉的,
可现在刘观上升的势头也很猛,朝堂传闻他是和林豪关系密切,才深入了圣上的法眼,
这令他不得不变得心急起来,
现在又是到了抉择的时刻了。
“行吧!”
“你跟黄大人那头的人只会一声,老夫今日会相机行事!”
心腹御史闻言,心下大喜,
他们这批与林豪没有交往的御史,
对林豪这位特殊御史,可以说是“羡慕嫉妒恨”,
这么能耐的同僚,不踩上一脚,心里过意不去啊!
“是!卑职这就去办!”
说完,他便下了马车,混到官员堆里去了。
窝在自己马车里补觉的林豪,
自然是不知道自己都察院内部人员,也开始跟进针对自己了,
随着鼓声响起,宫门大开,
林豪下车和林波吩咐一声,便随着人流进宫列队,而后开始上早朝。
时间又过去大半个时辰,
早朝奏议完一些重要事项,
站在角落里“装雕像”的林豪,听到朝堂归于沉寂,
而后便传来太监那尖利的喊奏,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他深呼出一口气,心道,
开始了!
这几天参劾我,都成为早朝结束前的“保留节目”。
一名礼部给事中率先出列奏报道,
“臣参劾永康伯林豪,娇纵跋扈,迫害水师将士...”
有了第一个出头的,马上就有第二个,第三个官员跟进,
“臣参劾林豪身穿官服,当街纵马狂奔,严重破坏我朝官员形象,”
“臣参劾林豪目无法纪,审讯时恶意用刑,”
“臣参劾林豪骑术了得,有草原风格,疑似北元派来的奸细,”
“臣参劾林豪嗜酒无度,还流连勾栏之地,玩完还不给钱,”
“。。。”
参劾林豪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时一名同样身穿绿袍的都察院御史出列奏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