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这么低着头往外走,却在宫门口遇到了从北地回来的墨渊。
看见墨渊她其实是有些动容的,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听到了他冷若冰霜的声音。
“此番劫难还得多亏了公主,不过,如今公主既已接手了京卫军,以后做任何抉择都要三思而后行。”
“您身上背负着大梁一半的命运,做好自己分内之事,如此差错,希望不要再有第二次。”
听了这话她心底那一丝暖意登时便消失殆尽。
这话说的可是够直白了,明摆着是敲打她呢。
说京卫军擅离职守是她的失职,还明里暗里的告诫她不要站错了队,可谓是明晃晃的刺探了。
本就难受的她硬是被这一句话气得红了眼。
她这些天来蒙袂辑屦拼死拼活,到他嘴里就成了如此差错。
想来她的所有付出他都看不到是吧,这锅到最后还得她来背是吧 。
面对如此挑衅,咱锦婳也不是吃素的,立马就怼了回去。
“这次的事情我自会严肃处理,不过我怎样选择就不劳您费心了,毕竟大梁江山是我洛家的,我自是要比外人更加看重,您还是管好您自己吧,真不知道一个小小的突厥竟打了这么久。”
她本来对墨渊很有好感的,觉得他是个能分辨是非的人,却不曾想他这般片面,还是说他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想到这儿她刚压下去的情绪又上来了,顿时眼眶通红,丢下一句话就闷头往外走。
一时间压在心底的记忆又被她翻了出来。
早在几个月前,洛芸芸远嫁北齐那阵,她就曾见到朱家的闺女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去了摄政王府,好大一会子才出来,出来时那眼神温柔的都能掐出水。
如今想想,两人怕是早已经暗度陈仓了,这会子是拿自己当幌子呢。
再说,一个小小突厥来犯,本是几天便能解决的问题,硬生生拖了一个多月,她承认洛威逼宫一事有她的原因,但他就能择的干净嘛。
怕是背后有多少弯弯绕绕呢。
看着她甩袖离开,想来他也没料到锦婳竟能对他如此恶语相向,反应过来也不禁有些气恼。
他说的本就没有错,京卫军擅离职守是事实,她没能安排好后续也是事实,他不过是提醒一下,怕被人钻了空子罢了,她就这么不能接受别人的批评吗?
锦婳走后其余众人面面相觑,这两位的关系……应该没有这么不好吧,现在这是……吵架了?
她们虽好奇,但也是没有那个胆子敢议论的,毕竟这两位可都是生杀不忌的主。
刚出门就听见有人喊她,回头才看见宫门外站着一个男子,竟然是她五皇兄,也是她所有兄弟姐妹中唯一对她表露出善意的人。
见她看过来,洛尘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洛尘本就生的白净文雅,平日里诵经拜佛更是平添了几分神性,他就站在那里,与这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格格不入。
她这个五皇兄向来不参与任何前朝后宫的争斗,如今主动来找她,难道是有什么事?
“皇兄,你还好吧,你怎么在这儿?”
即使心下难过,她还是硬生生挤出了一抹笑容,她不想让在意她的人不开心。
她走近了这才发现洛尘的手腕处有明显被绳子勒过的痕迹,看来哪怕他不争不斗在这种政治动乱中也难逃被迫害的命运啊。
他摇摇头,从袖子里掏出一块洁白的手帕,温柔的替她擦拭脸颊上沾染的血渍。
“我没事,反倒是你有没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