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数光阴,我们几乎没有一起庆过节日,好不容易你醒了还遇上了祭月节,我却又在外头。
一想到这儿,我的心跟云江的水一样凉。
八月十五,姜朔于淮南王府房顶上含泪所书。”
“今天天气不错,但以霜妹妹的身子骨应该会觉得凉,多加衣服啊……”
“今天……”
陆凝霜手中那沓信越来越少,在还剩最后两封时,她没再递给茯苓,而是忍俊不禁的吩咐:
“你去院儿里折枝金桂,再去厨房抓一把红豆,一枝当归,让传信的人捎回去。”
时至今日,对姜朔的态度应该进一步了,好歹也是元老级人物。
金桂是她,红豆相思,当归应归。
以姜朔多愁善感,且善于脑补的性子,一定能想明白其中的深意。
其实只要是院里的花花草草,都能代表她,折金桂是因为应季与应景。
试想月下金桂飘香,手握红豆与当归,相思便有了气味与形状……
该死,二狗吃得真好!
用过膳两碗药相继端了上来,一碗养身体的,一碗是调理体寒的。
若问为什么不合成一碗,毕竟是两个大夫开的药方,而且前者已经改得很完美了。
那是荆时越三年的心血,把蕴养陆凝霜身体需要的几十种药方拼凑,删改,调整。
考虑了药性相克、相减,将应有的药效保留且几乎不带有副作用,经过无数次试验,还尽量让味道泛着甜。
可以称为“集大成者”的方子。
药材增一味味减一味,不是无效就是有毒,柳徇风根本不敢轻易更改,只能单开药方。
傅南嘉在早上出门前就汇报过了,说是会晚点儿回来,陆凝霜勉强喝了一嘴药味儿,便披着披风在院里散步。
只是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耳房里。
荆时越恢复意识后,发现房里多了道呼吸。
他有些警惕还有些疑惑,分辨出呼吸属于陆小姐后,扯着嘴角发出无声的叹息。
还以为是毒药呢,为防止他坏事,提前替柳师弟把他解决了。
原来不是。
他望着呼吸所在的方向,左手掌在身前的地面,侧身艰难的支起手肘,慢吞吞的爬起来背靠床沿大口喘气。
他的样子很狼狈,头顶玉簪挽的发髻已经很是松散,空青色的广袖外袍因为在地上翻滚有些脏污。
主要是因为鲜血,飞霜阁内全都铺的是暖玉地板,每日都有侍从擦洗,不可能有积压的尘土。
他抬起骨节分明的大手擦掉嘴角血迹,将斟词酌句思考的用来打破僵局的台词说出:
“陆小姐肯定又没认真吃药。”
“你怎么知道?”
陆凝霜跪坐在他身旁,随意应了一句,继续把玩着他的白发。
荆时越努力思索,却找不到合适的回答,在他焦躁不安时,陆凝霜问他:
“你感觉如何?”
他看不到她的表情,所以不知道是戏谑还是关切,陆小姐的恶劣性格让这个问题变成了送命题。
荆时越抿紧了唇瓣,强行压下一个又一个送死的回答。
“你怎么不说话?”
陆凝霜怪异的打量着眉头紧锁的荆时越,问你体内蛊虫有没有安分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