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深知眼前这位张道士非同小可。他不仅是昔日荣国公身边的得力替身,更曾担任“道录司”的正堂之职,并被先帝亲自赐号“大幻仙人”。如今,他掌管着整个“道录司”的大印,还被当今皇上册封为“终了真人”,其地位之高,连王侯将相都对他敬若神明,尊称为“神仙”,因此贾珍对他不敢有丝毫轻慢。
加之张道士与两大府邸关系密切,时常穿梭其间,无论是夫人还是小姐们,他都有机会相见。今日,当张道士再次提起往事时,贾珍不禁笑道:“咱们自家人,何必再说这些客套话?若再多言,我可要拔你的胡子了!快随我进来吧。”张道士闻言,呵呵大笑,随即跟随贾珍进入府内。
随后,贾珍亲自引领他进入贾母的内堂,恭敬地向贾母介绍道:“张爷爷特意来向您问安。”
贾母听闻后,连忙热情地回应:“快请他过来。”贾珍迅速行动,将那位被尊称为“神仙”的张道士带到了贾母的面前。
张道士面带微笑,首先表达了对贾母健康长寿的祝愿:“无量寿佛!老祖宗,您近来可好?福寿康宁一如既往吧?各位奶奶和小姐们也一定都是安康纳福的。我许久未能到府上拜访请安,今日得见老太太,气色似乎比往日更加光彩照人了。”贾母回以温和的笑容:“老神仙,您自己身体可好?”
张道士继续说道,话语间充满了对贾母的关心与祝福:“托老太太洪福齐天,小道我还算康健。其他事情倒也没什么,只是一直挂念着哥儿,他近日来身体健康、一切都好吧?记得前些日子,四月二十六日那天,我这里举行了遮天大王的圣诞庆典,虽参加的人不多,但仪式庄严,供品也极为洁净。本想请哥儿过来共赏庆典之盛,怎么他不在家?”
贾母笑着回应道:“确实,他那天真的不在家。”同时,她转过头来叫唤宝玉。然而,宝玉刚从洗手间回来,急忙上前问候:“张爷爷,您好!”张道士热情地抱住他并回应了他的问候,然后笑着对贾母说:“这个小家伙越来越壮实了。”
贾母回答道:“他外表看起来很健康,但内心却很脆弱。再加上他的爸爸一直逼着他读书,真是把孩子逼得生病了。”
张道士说:“前几天我在好几个地方看到了他写的字和作的诗,都写得非常好。为什么老爷还抱怨说他不太喜欢读书呢?在我看来,他已经做得很好了。”
随后,他又感慨地说:“每次看到少爷那俊朗的身影,优雅的谈吐举止,我就不禁想起国公爷昔日的风采,他们之间竟有那么多相似之处。” 说到这里,张道士情不自禁地流下了感伤的眼泪。
贾母听后,心中的情感也如潮水般涌动,泪光闪烁在她的眼中,她声音哽咽而温柔地回应道:“你说得一点也不错。在这许多儿子孙子中,唯独宝玉最像他的爷爷,无论是气质还是才情,都仿佛是国公爷再生一般。”
张老道士转向贾珍,带着一丝怀旧的语气说:“国公爷当年的风采,我们这一辈人自是无缘目睹。即便是大老爷、二老爷,恐怕也只能依稀记得一些片段了。”说完,他又发出一阵深沉的笑声,接着道:“前几日我在某户人家见到了一位小姐,年方十五,生得端庄秀丽,聪明伶俐。我心中便想,或许正是为咱们哥儿物色良缘的好机会。这位小姐无论是从才情、家境还是根基来看,都与我们家颇为匹配。不过,这样的大事,自然还需老太太您来决定。小道我也不敢擅自做主,待您老人家示下之后,我再去详细打听。”
贾母沉思片刻后回答:“记得上回有个和尚曾说过,这孩子命中注定不宜过早婚娶。我们还是等他再长大一些,再来讨论婚事。不过,你可以开始留意合适的人选。不必太在意对方的家世财富,只要她长得讨人喜欢,性格合适,就可以告诉我。即便是家境贫寒的女子,我们也不过是多给些彩礼罢了。只是,找到既美丽又性格相投的佳人并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