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阳的医研讨大会,国内一流的医学者,谢东都见过了,不过这些人给他的印象不是高高在,是故作深沉,即便是高芷贞这样亲近随和的,身也带着几分官气。
所以,在他的心目,像刘远峰这样大师级的人物,一定只能诚惶诚恐的仰视,所谓拜见,无非是把穴治疗理论的精髓汇报一下,然后聆听点评和教诲而已,可万万没想到,老爷子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而且是发自肺腑,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于是顿生敬意,不由得暗暗赞道,这才是真正的大师,机会难得,定要好好请教!
不过,他当然不同意刘远峰以老师相称,于是赶紧说道:“您的话让我万万不敢当,还是直接喊我谢东吧。”
一旁的高芷贞见状,也笑着说道:“爸,你要是再跟小谢互相这么客气下去,天黑了,要不,咱们改天再聊?”
刘远峰听罢也哈哈大笑,于是也不再说什么,拉着谢东进了书房,高芷贞则亲自沏一壶清茶送了过来,然后便关房门退了出去。
书房不大,一共也十多平方米的样子,陈设也很简单,只是整面墙的书架摆着各种书籍,林林总总,看得他眼睛都直了。
“常真人的穴之术在很多医学典籍都有记载,我小时候也曾听说过,本以为失传已久,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传人,实在是太不容易了。”刘远峰品了一口茶,略显激动的说道。
他点了点头,略微沉吟了下,先是从师父的家世讲起,将自己从拜师到无意发现两本医书,乃至后来发生的一切详细的讲了一遍。
刘远峰听得很认真,刚开始的时候,还偶尔喝一口茶,当听到穴的辨识应用和道家丹阳n之时,他甚至连茶都忘记喝了,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前倾斜,全神贯注,生怕漏掉了一个字。
待谢东说完,刘远峰又诊过他脉象,双眉紧锁,一只手掐着自己的下巴,半晌无语,良久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谢东不明所以,只是默默的注视着老人,过了片刻,刘远峰才微笑着说道:“这一辈子,究竟诊过多少次脉,自己都记不清楚了,但你这脉象,不敢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起码当今世,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你师傅孙佐敏能在万千众人之将你收在门下,真是大造化啊!”
谢东并不擅长诊脉,也不晓得自己的脉象与常人有什么不同,但从n丹阳功的进度看,隐约感觉自己的体质异于常人,可到底异在什么地方却也是稀里糊涂。听刘远峰这么说,连忙问道:“您能具体说一说吗?”
“人体是世界最复杂最精密的生命体,迄今为止,还是有很多搞不清楚的地方。”刘远峰缓缓说道:“医认为,人是一个整体,是从阴阳盈亏等因素去认知的,这是我们先人的智慧之处,具体到你的脉象,也是一个道理,以我目前的能力,很难做出一个准确的判断,或许是你常年n道家内功,导致身体发生了某些变化,再有一种可能,是你天赋异禀,生来与常人不同吧。”
天赋异禀?他挠这头想道,这是在说我吗?长了这么大,从来没感觉啥地方跟别人不一样啊,吃喝拉撒,处处正常得很,咋眨眼之间,成了天赋异禀呢?估计还是n内功的原因,毕竟内丹大成,可不是任何人都能做到的。
提到内功,便想起很多无法解释的现象,如遇到突n况,便会自然引发内功护体等等,于是便将这些问题提了出来,刘远峰听罢,连连赞叹之余,却是摇头道:“我并不精通道家内功,不过芷贞的老师谭学伟先生是这方面的高手,你明天可以请教一下他,估计能给你个满意的答复。”
一听说有高人能够指点,他自然大喜过望于是高兴的道:“师父过世之后,我有太多问题搞不明白,可惜精于此道的人太少了,如果能得到谭老的指点,真是三生有幸啊。”
“你师父当年号称“孙三针”,我依稀有些印象,不过以为早过世,没想道却隐居在民间,如果他肯出山的话,绝对可称得独步天下啊。”刘远峰无限感慨的说道。
提到了师父,谢东有些伤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见他不说话,刘远峰喝了一口茶,便侃侃而谈起来。按照他的理解,医的本质其实是一个字:炁。这个炁包含很多内容,既有n内功的内气,也有宇宙万物的灵气,还有很多形而的东西,总之包罗万象、无所不在。而由于受现代医学的影响,当下的医越来越重视解剖学的知识,而忽略了对炁的应用和理解。
不论是针灸、按摩还是点穴,没了炁的支撑,好像无源之水,功效自然大打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