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海伦从市回来后,她就一直住在林文军家休养。马翠兰请假或休息的时候,便会带着海伦到田间散步而她上班的时候,中午也会跑回来给海伦做饭。海伦回来的第三日,于红琴、王树华以及一些平时很少登门的同村妇女便经常去林文军家做客。与此同时,市里对海伦的传言也越来越接近海伦的现状。马翠兰讨厌这些人。为了减少这些人来访的次数,她把大门上了锁。可她的电话依旧不断。马翠兰担心村民们的频繁到访会影响到海伦的休息以及身体恢复,所以她决定打电话给王德生,让王德生找一个安静的处所给海伦休养。
在近两个月的时间里,马翠兰与海伦同住在海边的一栋别墅里。这期间,马翠兰需要比平时早起一个小时赶去上班,中午赶回来给海伦做饭,晚饭后陪着海伦到海边的公园里散步。林德时常也抽空过来看望海伦。自从他得知海伦做流产的消息后,便产生疑惑。因为他想起了在祥林酒店的洗手间里听到的戴莉莉和张月梅的那段谈话。他曾怀疑,那未曾出世的孩子的父亲可能是王恩义,可他又不愿相信海伦会出轨。可无论怎样,海伦还是原来那个他喜欢的妹妹。海伦渐渐地恢复健康。她对马翠兰的细心照料由衷感激。
五一的时候,林月放了三天假。放假的当晚,她便乘车前去看望海伦。她一直都想看望海伦,可是一个和她教授同一科目的同事休了产假,她不得不去帮忙给那个同事负责的那几个班的学生们代课。她到了海伦住所,发现海伦廋了很多。此外,她也不忍心看到马翠兰每日来回奔波。她发现马翠兰的两鬓间增添了很多白发。她决定,这三天留下来照顾海伦。这样,也能为马翠兰减轻一些负担。她会做饭,而且厨艺很棒。她可以仅凭美食书上的图片和文字做出美味的菜肴。这几天,她又向马翠兰学习了煲汤。她煲的汤获得大家的赞赏。林月在的这几天,海伦过的很开心。因为她感觉和林月在一起时总能找回童年的那种无忧无虑的生活。林月乐观积极,对事物都有她的独到见解,这也让海伦受益良多。她开始尝试从不同角度看待问题。她知道,如果她看待问题的心态再夹带一些阿精神的话,那么她就不至于过分痛苦和难过。她把林月当做自己的良师益友。她很享受和她共处的时光。
林月走后,海伦又陷入了痛苦。她痛苦的原因来自她的母亲。她母亲又打来电话,劝说海伦回心转意。杨曼说到,在海伦离婚后的一个月里,她和丈夫先后去过王德生别墅拜访了四次。王德生表示,是否同意复婚,这完全要看两个年轻人的意愿。如果两个年轻人都还心系对方的话,那他们做父母的也不便干涉。杨曼听说,心中又燃起了复婚的希望。她决定打电话跟女儿认真地谈谈。如果女儿回心转意,那么之前的不愉快她便不再计较倘若女儿一意孤行,她就全当没有这个女儿。当海伦听到母亲的劝言时,她的心仿佛被万箭穿过一般,千疮百孔,血如泉涌。挂断电话,她扑通一声瘫在床上。她的脑海不断地浮现她和母亲的那段对话。
“海伦,妈妈都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就不明白妈妈的心意呢?”
“妈妈,我明白您的心意,可是我真的不能答应您的要求!”
“海伦,你是要诚心气妈妈吗?”
“没有,妈妈,我希望您也能体谅我的感受!”
“我都已经给你这么长时间冷静思考了,难道你还说我不够体谅你吗?海伦,你可不要无理取闹呀!你该发的脾气都已经发了,也该遂心了吧?”
“不是的,妈妈,离婚是我经过深思熟虑的!离了婚,我也从未有过复婚的想法,一丁点儿都没有!妈妈,您就不要再逼我了,好吗?”
“海伦!我发现你的大小姐脾气越来越严重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难道我辛辛苦苦为你求得的好亲事,你就这么狠心地糟蹋了吗?你这是在公然地和我作对!你知不知道,我可是你的妈妈呀!”
“既然您是我的妈妈,那您为什么只想着您自己的意愿呢?您这是把我往泥潭里推呀!”
“闭嘴!你个缺乏教养的东西!是谁教你这么跟我讲话的?我看你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跟我作对!从小到大,我哪点对你不好,让你如此记恨我呢?”
“没有!妈妈,我从来都没有记恨过你!你是我的母亲,我怎么能有那种念头呢?我只是不同意这场婚姻而已!”
“海伦!你闭嘴吧!我再也不管你了,你好自为之吧!我全当没有养过你这么一个女儿!”
海伦还要向母亲解释,可她母亲已经挂断电话。
这段话困扰着海伦。一方面,她不理解母亲为什么坚持让她嫁到王家,不理解母亲为什么不顾自己的态度而执着行事另一方面,她又责备自己同母亲争吵。争吵不是她的意愿,她不想惹母亲生气。她真想给母亲打个电话,毫无理由的向母亲妥协。不就是嫁给那个花花公子吗?那又有什么的,大不了她也堕落地生活呗!做那个禽兽的儿媳又有什么关系,大不了给他做情妇呗!“要是那样,看来我也活不长了!”她想到。她后悔没有早点儿把那件事告诉母亲。如果告诉了,她母亲就会理解她的坚持,那么她们母女也就不至于闹到今天的这种地步了。
海伦把她母亲的那些话告诉了马翠兰。马翠兰听后,气的直跺脚。她决定给杨曼打个电话,讲出海伦的苦楚,教她不要再想着让海伦进那个禽兽的家门。可让她更加气愤的是,杨曼竟然跟她吵了起来。杨曼认为,海伦的错误思想是马翠兰纵容的结果,当初她就不应该把海伦留在马翠兰家,让她有了一意孤行的后盾。马翠兰气的浑身颤抖,大骂杨曼是个独断专行的糊涂虫。海伦见马翠兰败下阵来,于是决定把实情告诉母亲,以改变母亲的心意。她给母亲打了个电话,希望母亲能到她的住所进行详谈。
当天下午,杨曼开车来到海伦暂住的别墅。她见到女儿,板着脸问到:“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这是谁的房子?”
“王德生的!”海伦低着头回答到。
“谁的?”
“我前夫他爸爸的!”
“你为什么住他的房子?”
海伦没有回答。
杨曼环顾大厅,只见大厅空旷简陋,装潢较为陈旧。她走到沙发旁,刚要坐下,又顺手摸了摸沙发坐垫,确保干净后方才坐下。
“海伦,你怎么会在这里!”
“两个月前,我做了个手术。”
“手术?什么手术?”
“流产!”
“什么?你说什么?”杨曼跳起身问到。
海伦在母亲对面坐了下来。她看着地板说到:“其实我离婚前就怀了孕。”
杨曼一个箭步跳到女儿面前,瞪着眼睛问到:“你怀了孕为什么还要离婚?就算离婚,为什么还要把孩子打掉?你知不知道,孩子可是谈判的砝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