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玩笑似的一句话,倒也将血屠焦躁不安的心绪拉回正常。
猛揍了自己几拳,身化黑雾坠下云头,接触到离战的一瞬,利落抛出观溟砚来,原是墨黑一团的疙瘩在此刻光芒大盛,像个漩涡一般吞没了渐近消失的离战。
收砚转向一气呵成,丝毫不曾顾及近前的朱厌,一往无前直奔魔之屏障。
“这黑妖频频作乱还真像,一只乱嗡的苍蝇。”
朱厌再次发动了神识斩,此刻他仙力耗尽——在与离战对战期间分出三成,罩护地泽。
现无法再使用高效的,大规模杀伤性绝招,斩击如光似电,来势汹汹却在追上血屠之前瓦解冰消。
意识到朱厌攻击的苏黎转头,眸中紫光泛现,铺天盖地的威势,令零星空旷的天穹,幻生出无数凶恶,当即吓退了朱厌想要再次尝试的决心,只得放手任由他们离去。
“元神消亡,就是真死了吧……”
血屠喃喃自语,心里激荡的波涛汹涌无法令他平静。
若不是他出的馊主意,不,要是没有那个叫孟折听的仙人,告知那所谓的能进妖界的天阙门,主君又何至于,落得如此地步。
抬眼看向飞在前方的苏黎,气也是不打一处来,这老妖婆到底是何居心,方才射伤了主君,适才又行加护之举,是嫌场面还不够混乱么?
好在,总算能回家了。
血屠按照往昔进入屏障,一道弧光反射到了他怀里,他未作停留,照着记忆里的路线,捧着离战的元神,赶往血魔关。
孟折听仍旧晚来一步,开启灵视的世书笔只能隐约看见血屠的身影化作黑雾,没入苍穹。
“那家伙拿走了观溟砚,真是恬不知耻!”
反射弧十分长的世书笔,又重复了一遍孟折听曾说过的话,反倒是总是嚷嚷着“观溟砚”的孟折听,对着远去的众人,陷入沉思。
“为何我一直费心想要介入其间,总是能与事件擦肩而过,难道天命难违,所指是这意思么?”
“世书笔,查一下现在终葵晴、灯葳蕤和薰绫琅的命簿。”
“好。”
现在,孟折听所想的是,当初他查阅命簿时,终葵晴和“钥匙”灯葳蕤的时间脉互相干扰污浊,若是能得见离战的,想必也与她们有所牵连。
终葵晴和灯葳蕤在互相污浊后,交换了登上祭台之人选,尽管结局与原定计划大同小异,改变的过程依然无法忽视。
“折听,我在命簿书上,不仅看见了灯葳蕤,还得见了离战……”
“你之前不是在《万世书》里见过吗?”
“不是,这是仙界的命簿。”尽管它也分外诧异,仍旧将情况如实说了出来。
“真的?那不就意味着,”孟折听无法置信,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颤抖出声,“他成神了?”
世书笔摇头,“并不,上述之言诠释了他的特殊,成神的是他的一半,也就是一半神魂拥有神格和仙魄。”
“这什么跟什么?说清楚点。”
“他拒绝了成神仪式,又因灵体之内暗藏着绛珠的灵脉仙根,强迫他晋升,于是,悍然分裂成了两个‘离战’。”
“由于是同一个神魂分裂,他本质上还是同一个人,只是现在一半的神魂进入到了薰绫琅的体内,现在薰绫琅拥有两个神格。”
世书笔解释道,“这有违常理,也不符合仙位的继承标准,我看,不久后,绛珠仍要下界,洗去身上残留的,属于离战的那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