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艳玲笑盈盈地走了过来,答道:“庆贺秋收圆满结束了,这不就加了两个菜,庆贺一下嘛。”
杜鹃瞅着刘艳玲打趣道:“嗬,连这个都想到了,真不愧为大管家哦!今晚上,大家托你的福,可以饱餐一顿了。”
向阳半看着杜鹃帅气地笑了一笑,半开玩笑地说:“听你这话,我鼻子都不由得那么酸了一酸,好像从来都没吃过饱饭一样。”
胡枫一边在身边的凳子上坐下,眼睛在饭菜上扫来扫去,馋得都快要流口水,故作一本正经地说:“要说从来吃过一顿饱饭,那倒是夸张了,不实事求是。不过,经常忍饥挨饿,这倒是事实。”
柳絮挨着向阳坐下,诙谐地说:“要是餐餐都把肚子填得满满的,那还能叫劳动改造吗?那我们不是来插队,是来享福喽。”
向阳看着柳絮说:“嗯,你这话说得对,正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嘛。”
何一鸣一边往嘴巴里扒饭,一边点头道:“大圣人的话说得对,说得太对了,所以我们不要为吃不饱饭而难过,而悲伤,甚至是愤愤不平。记住,我们是来改造的,不是来享受的。”
刘艳玲脸上写满了不以为然,噘起嘴巴说:“我可不管什么大任不大任的,就想着天天能够吃饱喝足,这饥肠辘辘,多难受哇!”
“有点出息好不好?”杜鹃斜眼刘艳玲,笑着说,“虽说不能餐餐吃饱喝足,可你现在不照样好好的。再说了,今年大丰收了,大队仓库里堆满了粮,柳支书应该会多分些粮给我们大家吧。”
柳絮一向喜欢往杜鹃头上泼冷水,见她这么一说,嘴角边浮出丝冷笑道:“未必,毕竟我们不是柳家湾的社员,而是外来户。”
刘艳玲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虽说社员们平时对我们大家还不错,可一到分粮这事上就不怎么友好了,前两年不就是这样吗?”
柳絮假装善解人意地说:“可以理解嘛,毕竟人多粮少,也就把粮当成命来看了,哪会轻易多给我们呢。再说了,在一些社员眼里,我们这些从外地来的知青,就是在跟他们抢粮抢吃嘞。”
“所以他们就对我们有意见,甚至是仇视我们这帮外来的知青。”何一鸣嘴里咀嚼着饭菜,嗓音有点含糊地说,“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们,毕竟我们确实是分走了他们的谷,哪怕只是六个人的。”
杜鹃照实说:“可我们也天天跟着社员下地干活,没白要粮吃嘛。”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社员们得感谢我们似的。”柳絮夹着些许嘲弄的口气说,“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社员们非但不会感激我们,还会在心里暗暗骂我们,因为在我们没来之前,他们照样能把地里的活干好。可这粮嘛,实实在在给我们分走了一部分,哪怕是很少。”
胡枫有点儿沉不住气地说:“要真有人骂我们,那就是他们不讲理,就是他们的错,因为我们是号召来这儿插队的。”
何一鸣看了眼胡枫,笑着说:“话是这么说,可我们毕竟是分走了人家的粮,让每家每户都少分了点粮,所以有人对我们有气,甚至是骂我们,也是可以理解的。胡枫,你就不要生闷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