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百艘渡船在黄河水面上连接起来,打桩固定,铺设木板连为一体之后,一座浮桥便搭好了。
徐还率领五千骑士,万余战马,悄然过河。
所有将士轻装简行,除了武器之外,随身携带便是水囊、肉干、盐巴,以及味道古怪的“奶粉”。
但在徐还的严令之下,所有将士都遵命照办,努力适应这种神奇的军粮。
折彦野站在桥头,躬身一礼:“恭祝国公旗开得胜,凯旋而归。”
“会的。”
“末将会率部等在渡口,随时接应国公。”
“嗯!”
“有句话末将不知当不当讲?”折彦野欲言又止了好半天,最终还是开口了。
“说!”
折彦野语重心长道:“国公,万一事不可为,还请尽早回撤,云内州您已经尽心了,也算是仁至义尽,契丹人和天下人都不会怪你的。
毕竟河西才是根基,您的安危更是重中之重,千万珍重,顾全大局。”
徐还明白他的心思,也完全表示理解,能把话说到这份上,也算是真心实意效忠的将领。
可是,自己没有选择。
此战不是摆姿态,而是实打实去救人。
哪怕契丹人和天下人都认为自己仁至义尽,不指责自己背信弃义,可是自己能心安理得吗?
尤其是她落在了金贼手中,如果救不回来,该如何面对女儿殷切期盼的目光呢?
而自己,这一生都将活在悔恨和不安之中。
“放心,我一定会尽快得胜而归,你就等着给我摆酒庆功吧!”
“是,末将备好佳酿,只待国公凯旋。”
徐还拍了拍折彦野的肩膀,打马过河。
压力自然是有的,而且很大。
此战不仅仅是营救萧秋荻,为求心安理得。
也不仅仅是营救契丹人这么简单,而是堵上了整个西北大局,甚至是大宋国运。
一旦不能速战速决,得胜返回西平府,后果不堪设想。
西线有可能崩盘,一旦有所闪失,那些本就中立的将领和兵卒就会动摇,自己在天下人眼中,就会大打折扣。
一个不顾全大局的莽夫,凭什么值得信任和效忠呢?
临安那边,赵构和秦桧肯定也等着抓自己的小辫子,鸡蛋里挑骨头,一旦给他们口实,一定会被无限放大,后果难以预料。
只许胜,不许败。
开弓没有回头箭,唯有一往无前。
“秋荻,等我!”
徐还站在黄河边,默默祈愿,策马狂奔。
数日之间,按理说应该风云突变,但云内州的形势却变化不大。
银术可到了城下,最初想要围而不攻,等待粘罕之后到来之后再做打算。
金国内部派系纷争,谁都有自己的小算盘,银术可之所以答应帮忙,其实是抱着趁火打劫的想法。
三太子已经叮嘱过,不要造成太多伤亡,付出过大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