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川健神情有些恍惚,他觉得自己像是神话传说中误入了龙宫城的村民,不知该做些什么事才好。
他被心惊肉跳的被心心念念的仲江同学牵着手走在寥若晨星的街道,迷幻中好像穿过一扇又一扇隔门来到了一间华丽的屋内。
他看见仲江同学把他的手印在了她的胸上。
撩过鬓边长发,对他说:“看啊,你摸到了我的心。”
血压飙升,心头像有千万头野马嘶吼着跑过,黄沙滚滚遮天蔽日。
他紧张地抹了一把自己的脸。
不争气的流出鼻血。
然后他昏了过去。
眼睛阖上前看见一道白影从身边走过。
老板抓住仲江礼子的手:“我让你藏在我的店里已经是莫大的仁慈,为何还要瞄上我的东西。”
“你的东西,哼。”
仲江礼子居然说出沙子般的男声,娇俏的脸蛋摆出了绝横的表情,“之前老夫的存在差点就被那个绑带怪人给发现了你知道吗?”
“是你偏要吃那只无念鬼,如若不然一个浪客贰的血裔怎么会察觉到你。”
“老夫的魂力微弱,血气不涨,送上门的补物不吃岂不是暴殄天物。”
“所以你们五通鬼才只剩下两只。”
“你们三大般若似乎也没比我们好到哪里去。”
老板挥袖席地,皱了皱眉。
欲色鬼跟着大开大合坐在床上,短裙下春光乍泄,粉红色。
“为什么偏偏要挑中这个女孩双生,霸王屋中那么多有灵性的女孩,你偏偏挑中她选中的容器。”
“不止是她选中的容器,还是你选中的‘心妄’吧。”欲色鬼笑着说,笑声狰狞。
老板斜眼扫了正在一旁酣睡的吉川健一眼:“我为你再准备一位合适的女孩供你双生,速从仲江礼子身上下来吧。”
“你知道我现在求的不是双生,而是血气。
红龙会的寻龙师把她的餐馆就开在霸王屋的对面,那个追杀我的神仙门小姑娘就躲在餐馆中。
昨天更是有男人直接闯入店内强行带走了我的双生体。”
她的手上冒着腾腾的血气:“若不是老夫在中国被那些秃驴用降魔罩伤及灵基血魂甫定,怎么会沦落被你们这蕞尔小国的血裔欺凌。”
“我需要血气来恢复,而不是依靠躲藏将自己的身家性命交给那帮血裔的聪明或者愚蠢。”
“仲江礼子”斜睨那白衣白净的男人:“所以要么把这个男孩交给我,要么交出你们得到的那一半灵骸。不然我就杀了仲江礼子,让你们和那只女鬼都休想好过。”
她淡淡把手横在自己秀丽的脖颈,仿佛那是把刀。
老板叹口气:“我可以将这理解为胁迫吗?”
“在中国,那帮读书人把这叫玉石俱焚。”欲色鬼在女孩体内尖笑。
“那我便这当做白般若的报恩吧。”
老板无奈一笑,从怀中摸出一瓶透明清凉的红瓶。
欲色鬼定睛一看。
瓶中之液色红似血。
“这是什么?”
欲色鬼闻见一股浩大的灵力与血气从瓶内散发而出。
“神之血。顾名思义,这是神的血液。”老板将血瓶丢给女孩,“这原本是那个人交给我的东西,照他所说是神最珍贵的几滴血液,恶鬼饮用了它除了可以获得用以登阶的血气,甚至还有可能得到一项新的权能。”
“这么好的东西为什么一开始没有交给老夫?为什么你自己不用?你不正处在升阶的玄阶捌重嘛?”
欲色鬼接过血瓶却没有喝。
“我懂你的怀疑。神之血的饮用其实也有诸多限制,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在灵力魂力血气三重枯竭时使用才会有最好的效果,在中国的古话中这叫‘破后而立’。”
老板笑笑,“我本打算在枚岗神社战斗受伤后饮下神之血,但现在我发现了更适合我的灵躯,所以这神之血对现在的我来说就是可有可无了。”
“那么,现在可以请您从仲江小姐的身体里离开了吧。”
他眯着眼笑,笑容和煦如一场正午的阳光。
仲江礼子的身体骤然倒在床铺上,一阵阴风朝窗外贯出,布帘翻飞。
“你就这么把那个人给的神之血交给欲色鬼真的好么。”
一只招财猫出现在了背后。
老板淡淡道:“如他所说,红龙会和神仙门的专员就在周边难免会出现什么周折纰漏,尽管从目前的信息来看她们不过浪客,但来自群魔乱舞的中国,还能将武士阶的欲色鬼追杀至这般境地,难免有我们并不知晓的底细。
不如将神之血赠予欲色鬼,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伤势恢复必将攻杀回去。如此既解决了麻烦,还将高天原的注意牵扯到他那边。”
他的脸色苍白,眼神也是苍白的:“接下来我们只需将那剩下半具灵躯截来,只要赤般若登入王阶,我们所做的一切就都有了意义。”
“意义么。”招财猫说,“希望如此吧。”
……
从樱井花的公寓出来,安田猛与李彻两人皱眉不语,像是在思索些什么。
余鹿在两人身后精神无力的打着哈欠,她很想睡觉,可是一想到那没吃过的麦当劳,还是选择了强撑下去。
“日本人还真是变态。”
李彻感慨着,安田猛以沉默赞许了他的话语。
通过一系列资料对比与信息核实后,一个有些悲伤有些唏嘘的故事就这么拼凑出来。
仲江夏的丈夫迷上赌博欠下巨额赌债后因为无力还债被日本黑道沉尸东京湾。
他的欠债被高利贷的,早已不再像江户时期“行仁义”的黑帮们以理所应当的态度转移到了妻子仲江夏的身上。
那时两人的女儿仲江礼子才刚开始上小学一年级。
为了还债,仲江夏将租房从原先的市中心搬到偏远的郊区地带,靠着每天坐电车在城市南来北往打两份工维持家计杯水车薪偿还债务。
不过幸好有邻居的帮衬,一切似乎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她的邻居是一对年轻的男女朋友:体育老师田中拓人与便利店售货员樱井花,他们从乡下来东京打拼,相爱在高中年代。
忙不过来的时候仲江夏便将礼子托付给两人照顾。
可往好的方向发展终究只是“似乎”。
那一天,一伙越南人组成叫“花莲会”的高利贷组织推开了仲江夏的家门。
后来樱井花和田中拓人便看见日益憔悴的女人辞去了原先的工作,化起了妆,打扮得花枝招展,早出晚归,彻底把仲江礼子寄宿在了他们的家。
每月给他们一大笔抚养费。
“抚养费多少?”李彻漫不经心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