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千里眼一瞪:“你说的一粒粮食也不能少,那撒在地上的那些粮食、食盐怎么办?”
师爷赶紧又跪下磕头:“赔,小人们赔。”
“那都是仙粮、仙盐,你们拿什么赔?赔得起吗!”
师爷:“这......”
“那就拿你们的命赔吧。”邢总管冷漠道:“尽数杀了!”
“遵命。”商队里两个修士如鬼魅般穿入人群。
林骥忙叫道:“不要!”
但已是阻之不及,只听见惨呼声连绵不绝。
不过两三息功夫,七八十个活鲜鲜的生命已变成横七竖八、残缺不全的尸体。鲜血混杂着雨水流进路边的小溪,溪水也被染成淡红色。
林骥掣出九阳焚空刀,格开法剑。一把扯过已被吓傻了的少年,护在身后。
那使法剑的修士不过四层炼气士修为如何是林骥对手,那法剑也是极普通的下品法器,如何挡得住九阳焚空刀一格。被震飞上半空,断为三截。
那使剑修士被林骥斩断法剑大怒,但看见林骥闪着蓝焰的九阳焚空刀,又觉得不是对手,只得质问道:“你要作什么?”
林骥拱一拱手道:“兄台,对不住了,过后我给你赔一柄品阶更高的法剑。”
又对邢总管施了一礼道:“总管大人,山匪既已投降,为何还要尽数杀了?”
邢总管冷笑道:“你这是在质问我吗!”
林骥道:“弟子不敢,弟子只是觉得这些山匪并无大恶,惩戒一番便可,何必赶尽杀绝。需知上天有好生之德,这些山匪家中想必也有妻儿老小,杀一人,便是杀其一家。”
邢总管:“你这是要教我做事?”
林骥:“弟子不敢,弟子只是不解。”
邢总管漠然道:“一群凡人,蝼蚁一样的东西。杀便杀了,哪有什么缘故。”
林骥沉默数息,又道:“总管所言,弟子不敢苟同。我人族修士俱是凡人修炼入道,谁天生也不是修士。即便那些修仙世家,上数三代也不过是凡人。而况没有这些凡人耕田、放牧、开矿、服劳役,缴赋税,修士的资源供养又从何而来?”
邢总管森然道:“你这是在教训我!”
林骥躬身道:“弟子不敢。”
邢总管:“你不敢,我看你敢得很。也罢,我作长辈的自不与你作晚辈的计较。你亲手把那小匪徒杀了,此事就当没发生过。”
那少年在林骥后边吓得缩成一团,然而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也只得听天由命。
林骥:“恕弟子做不到。”
“到底做得到,还是做不到?”邢总管怒喝一声,一股灵力如汹涌澎湃的洪流巨浪向林骥压来。
“做......不.....到!”林骥调动体内所有的灵力,咬紧牙关,拼力抵抗。
但炼气期修士与筑基期修士之间的差距,如同一道鸿沟,不是拼命就可以逾越的。他额头上顷刻之间便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双腿也受不住巨大威压,膝盖一点点地向下弯曲。
却见一人前出一步,与林骥站在一起。那人是一名年轻女修,素衣蓝裙,黑履白袜,乌黑的秀发在头顶挽成一个发髻,别着一枚碧绿的玉簪。正是林骥的师妹花想容。
花想容接住了一半以上压力,林骥顿感轻松,腰背复又挺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