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打我!”
王氏就要扑过去,可很快……
吴大婶就看见王氏像刚刚的木门那样,被顺子踹飞。
王氏只觉五脏六腑都在翻涌,扑在地上再也说不出话来。
一张嘴,直接呕出一口血。
可没人管她。
虞听晚看着王氏,好像在看死人。
“隔壁村的寡妇被辱骂人尽可夫。可我却敬她。”
“妇道人家拉扯幼儿本就不易,她不愿夫家香火断送,为了活命,万般挣扎抛去才贞洁卖笑。”
“等饥荒过了,日子好了。她就没再做那种事。”
“待其子长大成人,却没有人愿意把女儿嫁过去,她为此哭瞎了眼,说拖累了儿子。说她做了那种事被嫌是报应她活该,转头一条白绫就那么去了,就盼着儿子能堂堂正正做人。”
“她是没有办法,没有男人,没有婆家能依靠。”
虞听晚:“我娘当初不过十七。倒是有双亲和大哥,一个个却都长满獠牙是吸人血的鬼。”
“胡家将她当做货物,是如何心安理得的?”
胡大柱没管王氏,抱头蹲下,面露痛苦。
“别说了。”
“晚娘,那件事我们都别提了。”
胡耀祖目睹这一切。
他其实没什么感觉。
毕竟他没见过虞母。
可他觉着棘手。
毕竟虞听晚可能更厌恶他了。
反倒是胡大郎直愣愣站在原地,不敢相信这一切。
难怪……
难怪胡大柱说过。
【“你姑姑没了,给她磕三个头。”】
【“大郎,爹要你记着,咱们家欠你姑姑的,你得记一辈子。”】
【“你必须得对二郎那样,对晚娘好。”】
胡大郎有些站不稳,不敢相信这一切。
他甚至愧疚,没脸,不敢去看虞听晚。
虞听晚居高临下看着地上蹲着的胡大柱:“别提?”
“别提什么?”
“别提我娘反抗无果,被一家人算计?”
“你当时在哪里?”
胡大柱指尖颤抖。
他在哪里?
他坐在院子里,听着玉娘屋里的动静,听着她哭,听着她喊哥哥,听着她说救命。
然后……
拿着空碗,等里头的人出来,收粮食……
当时,他其实不赞成的。
可大郎吃不饱,瘦的像猴子一样,整日哭。
他也怕啊。
每日都能听到村里头,谁死了。
虞听晚扯了扯嘴角,讽刺道:“还是说我娘之前那位未婚夫得知此事,实在见不得她凄苦,有意在村口接应,她是想要跑的,可刚出胡家,却被你拦了下来。”
胡玉娘已千疮百孔。
走不了,逃不掉。
可错的不是她,脏的是她。
她想要死的。
可她凭什么要死。
对大哥,她还存着希冀。
“她让你放她一条生路。”
“你做了什么?”
胡大柱闭了闭眼。
他说对不住,说自己没用,转头把玉娘关回了房屋。
胡大柱一个字都不想听了。
“当初换成别人,也会那么做。我得考虑太多,这才……”
“我也悔了。”
“你娘每次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仇人。”
“她没想过把她带回家,她就彻底不想活了。”
竟然撞墙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