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轻万笑着说道:“那是自然。洛阳在武周时期可有东都之称,虽经历安史之乱,但是这几年我想还是大有改变,还是值得逛一逛。”
唐朝初年,高祖在洛阳建有太庙九室,供奉唐朝历代祖先的神主共二十六座。武周时期,曾专门在洛阳兴建了规模宏大的明堂,用于举行重大祭祀活动。洛阳不仅在祭祀这块地位尊崇,而且还有浓厚的文化历史。
自唐朝建立初期,继承和接收了八万九千多卷、一万四千四百多部隋朝藏书。贞观年间,魏征、虞世南、颜师古等秘书监官员的推动下,又专门在全国广泛征集图书。玄宗当政时,曾下诏向民间借抄皇家所没有的各种奇书。开元五年,任命昭文馆学士、秘书监马怀素为修图书使,在洛阳整理皇室图书。马怀素去世后,玄宗又命元行冲代行其职。最终,于开元九年整理完毕,编成《群书四部录》二百卷,著录图书二千六百五十五部,四万八千一百六十九卷,该书分经、史、子、集四部,其中有总序、各序和各书题解,完整地记录了当时洛阳的藏书。
后来玄宗皇帝为了方便官员查阅,在洛阳紫薇宫乾元殿的东廊设置了房间,专门收藏历代文献典籍。开元六年八月十四日,玄宗偕百官入乾元殿东廊观书,无不叹骇。后来,玄宗皇帝又命毋煚编了一部长达四十卷的《古今书录》,共登记各类书籍五万一千八百五十二卷。
两人下了船,洛阳虽然依旧繁华,但是两人都知道这与盛世相比,已经显得简陋许多,走在大街上还能看到战火残留下的痕迹。两人走走停停,不知不觉来到太庙所在的位置,虽然还算完好,但是这太庙却没了皇家太庙的威严,反而如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孤零零地立在两人面前。
霍轻万苦笑着说道:“唉,听说当初安禄山发动叛乱,占领洛阳后,因为兵马众多,洛阳没有那么大的地方作为军营,安禄山这胡贼居然把太庙改作军营,唐朝宗室牌位全部丢弃在街巷,幸得协律郎严郢偷偷收藏保存下来。后唐军收复洛阳,重新供奉于太庙,但是当史思明第二次攻陷洛阳后,这些牌位又被丢弃。所幸被东京留守卢正己募得。连皇室太庙都难以保全,何况当时天下百姓。”
脑海中声音叹了口气说道:“战争面前,可以说万物皆为蝼蚁。诶,要不要去找找看芙蕖在不在洛阳呀?”
“还是算了吧,有缘自会相见。”
北堂鸣气愤地说道:“安禄山、史思明之辈实在可恶。要知道自古以来,祖宗的牌位乃重要礼器,牌位被毁相当于是被人挖了祖坟。”
霍轻万不屑地说道:“胡人哪懂这些。要不然怎么会被称作蛮夷。不过这也是玄宗皇帝留下的苦果。”
霍轻万又叹了口气说道:“唉,虽然现在天下安宁,但是河北四镇却又是一个新的隐患。”
北堂鸣听到河北四镇,最早得知河北四镇消息就是七杀圣君将上官痕给带回山上比赛,从上官痕口中得知。而且当时上官痕透露的消息,是河北四镇的人引导仆固怀恩叛乱,为的就是让朝廷无暇兼顾河北四镇的问题。
北堂鸣想到这看着霍轻万问道:“霍兄怎么看仆固怀恩当年留下的河北四镇?”
霍轻万想了想无奈地说道:“仆固怀恩这是养寇自重。他认为只有这样,他才能保有权势地位,这一招不可谓不是祸乱天下之源头。”
脑海中声音说道:“霍轻万对河北四镇似乎很了解。”
北堂鸣看着霍轻万问道:“霍兄即非官府中人,却看问题一针见血,莫非,霍兄师门跟河北四镇有关系?”
霍轻万面无表情地说道:“北堂兄猜错了,在下的师门跟河北四镇没啥关系。”
脑海中声音听到霍轻万这么说,提醒道:“看来霍轻万不想再提河北四镇,你就不要再问了,免得弄得你们两人都十分尴尬。”
霍轻万转移话题说道:“唉,看到这,不由想起杜甫的一首诗,就是写眼前场景。”
北堂鸣知道霍轻万岔开话题,也不再追问下去,现在霍轻万给了台阶北堂鸣自然顺势而下,看着霍轻万问道:“敢问霍兄,想到杜甫的哪首诗?”
霍轻万缓缓吟诵道:“往在西京日,胡来满彤宫。中宵焚九庙,云汉为之红。解瓦飞十里,繐帷纷曾空。疚心惜木主,一一灰悲风。”
脑海中声音说道:“杜甫才华横溢,虽长在盛世,却在中老年经历乱世动荡,诗歌也从以前大气磅礴变得悲天悯人,这首诗可以说把当时繁华东都变成一片焦土尽皆描述出来,让人不胜唏嘘呀,唉!”
北堂鸣深有感触地说道:“早听闻洛阳这座城市的大名,今日所见让人不禁感触颇多,刚又听霍兄吟诵杜甫之诗,让我想起另一首。”
霍轻万听到北堂鸣这么说来了兴趣,看着北堂鸣问道:“哦,北堂兄,是什么诗?”
“洛阳宫殿烧焚尽,宗庙新除狐兔穴。”
霍轻万听到北堂鸣的吟诵不禁愣了愣,霍轻万突然笑着说道:“北堂兄,现在天下太平,我们是不是有点太伤感了?你看,现在洛阳虽不如以前繁华,但是也别有一番欣欣向荣的景象,你我生在这太平时日,应该感谢先辈努力,我等更应享受目下得之不易的生活。”
两人相视一笑,继续在洛阳闲逛。两人一路少话,想来应该是谈及安史之乱对天下的影响,所以心情都比较低落。
北堂鸣看到面前的寺庙居然也有战火痕迹,北堂鸣驻足抬头,看到寺庙名称叫菩提寺,北堂鸣不禁感叹道:“战火一起,连这方外之地都受影响。”
霍轻万看了看菩提寺缓缓说道:“虽然有战火痕迹,但是还算保存完整,北堂兄要不进去看看?”
“也好。”
两人走进菩提寺,的确一派祥和之景,两人之前起伏不定的心情也在进入菩提寺得到片刻宁静,两人心情好转看的景物也大感有趣,两人来到禅房附近,此时北堂鸣注意到有一间禅房上了锁,正好一个僧人在旁边扫地,北堂鸣来到僧人面前,双手抱拳行礼说道:“师父有礼,未知师父法号?”
僧人一手拿着扫把单掌行礼说道:“施主客气,小僧法号净明,请问施主有什么事吗?”
北堂鸣缓缓说道:“哦,净明大师,在下有礼。请问大师,菩提寺处处禅房都没上锁,为何只有这间上了锁,莫不是哪位高僧居住之地?”
净明再行一礼,语气平缓地回答道:“非也非也。此处禅房上锁是因为安禄山曾经囚禁过大诗人王维。”
霍轻万一脸震惊地看着净明问道:“莫非是有诗佛之称的王维?”
净明点了点头说道:“正是王居士。”
脑海中声音说道:“没想到一个上锁的禅房居然也有如此曲折离奇的故事,我现在倒很想知道王维在这件禅房里面的故事。”
北堂鸣双手抱拳客气地说道:“似乎这处禅房有不一样的故事,不知大师可否告知一二呢?”
净明看着禅房说道:“安禄山攻破洛阳,就将王施主囚禁于此。王施主并不屈服安禄山,安禄山忌惮王施主大名,也敢杀害王施主。后来王施主得知安禄山大败唐军后于凝碧池上作音乐,悲痛万分,于是做了一首诗,当时口传给裴迪施主,后来洛阳为官军收复,裴施主为纪念王施主,特在菩提寺曾经关押过王施主的禅房墙上留下墨宝。主持认为这间禅房意义非凡,于是命人锁起不扰先人。”
北堂鸣与霍轻万两人听后连连点头,霍轻万缓缓说道:“原来如此,不知王维先生写的诗内容是什么?”
净明单掌行礼念了声佛号说道:“这个小僧倒知道。两位施主不嫌弃,小僧吟诵给两位施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