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啊?”一个中年男性低沉的声音问询到。
“您好,您这里是民宿吧,还有房间吗?我是来这里的游客,天黑了未找到住处,想问问能不能在这里留宿一晚?”我解释道。
“几个人?”男声又问,但他始终站在门口,未有走过来开门的意思。
“两个,我和一个孩子。”
“孩子多大?是你自己的吗?”男声谨慎。
听出他的警觉,我有些不解,怕我是人贩子?那也不能问的如此直白吧,即便我真的是,也不会承认啊。
“孩子不是我的,是我刚才在北边的荒院后边捡到的,您这里若是不方便,可以告诉我最近还有其他旅店吗?”婴孩不能再受颠簸,即便这里离蓝和不远,但山路崎岖,我若一直将他放在副驾座位上,又是在黑夜里行进实在不安全。
屋中又有人出来,两人站在屋门前说着话。我听不清说话的内容,好一会儿他才又回复到,“孩子可有异常?”
“我大概检查过他的身体,并没察觉有什么不对。不过,想确认究竟如何,最好是到医院查一下。本来打算今晚返回蓝和,但我怕自己开车时顾不了他,为了安全,打算明天天亮后再回去。”
“你打算养着他吗?”一个中年女声响起,语气中似乎藏着担忧。
“您为何这么问?”我不解,我不会在自己连温饱都解决不了的时候增添新的负担,我没能力也不博爱。于我而言,生养一个孩子是天大的责任!那种责任可能会压死我,而不会叫我奋力追求美好的结果。再者,经历过那些事情后我都不知道自己可以活多久,所以还要给自己创造那么多牵绊吗?所以只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再无其他。最最重要的是我连孩子出现在荒房后院的原因都没搞明白,怎么会想那些有的没的。
“既然不养他,做检查干什么?”
“只是想确认他是不是健康。”
“先报警吧,公安专门有部门负责这个。”院内的二人再未说话,只匆匆回屋关门并熄灭电灯。我和孩子又陷入一片黑暗,他的哭声更甚,我柔声哄着。
是啊,像我这样自食其力都难以及脑子不灵光的人应该尽快求助警察才是啊!自己在这里蹦跶个什么劲!当下拨通报警电话。
几分钟后我在接警民警因目前警力不足无法及时出警、山路不好走即便他们过来也怕是凌晨我还得在派出所配合调查、夸赞我心地善良尽了公民应尽义务的夸赞中迷失自我...我答应今晚先照看孩子,明天再送到他们那...
怀中的婴孩哭闹不止,返回车上,轻拍他的背,许久之后才停下哭闹。我被他的哭声弄得烦躁不已,心想着这世上哪有如此不可爱的孩子?觉得干等着不是办法,把他放在座椅上,又速到那户人家的门口大声喊道。
“能不能告诉我附近可有其他旅店或是民宿?”
等了几秒,没有回应,才觉得自己的声音在黑暗里显得格外刺耳,但心中不甘,同样的问题喊了好几遍,最终郁闷至极的上了车。
小孩又哭闹起来,我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快被他哭炸了。导航里显示返回蓝和得将近三个小时,天色大黑,不得已,我干脆回到刚才路过的荒院。
荒院的门从里边锁着,我只能将孩子包在外衣里背到后背,将衣袖拴在胸前,爬墙而上。用手机的灯光看清院中的一小方景象后,跳进院中。背上的孩子竟没被我这一跳吓到,我暗自庆幸一下。
打开顾从之从我的巴掌大的军用手电筒,打量着院中的景象,院内跟院外的荒凉完全不同,算是干净整洁,石砖砌的地面,小小的亭子,一张石桌,一个石凳,桌上放着未下完的棋子,还有未喝完的茶水,小桌旁立着一棵参天的大树。
我走向院房中央,三间房屋并排连着,窗门均闭上。我一间一间看去,屋内摆设基本相同,很简洁。有床、桌、椅,风格类似。与追求极简主义的环保者们的房子类似,简洁到叫人不知如何描述。
我又站回院中,撑着嗓子喊了几声,确定无人后,只得私自做主先住下来。走进最左边的那间,拉下灯线,屋子里亮起来。果然,黑、白、灰三色占了屋中全部的色调。
将孩子从背上移到胸前,嗔怪他爱哭鼻子后放在床上。
屋中清冷,没有空调暖气,只得将厚重的被子盖在婴孩身上,希望能暖和些。幸而屋内还有个两平见方的卫生间,其内一个马桶、一个面池几乎占据全部地方。在这样逼仄的空间上厕所时会不会让人便秘...
那孩子睡前又吃了些饼干,我将矿泉水放在怀中,捂了一会儿,才喂给他一点。他盯着我好一阵儿,抱着我的脖子嘻嘻的笑着。这小孩子不哭时就像天使,纯净可爱,可但凡哭起来,跟恶魔没什么两样。
哄他睡着后,给顾从之打了电话。
“五十公斤重的金砖还是无知的美少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