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四十九章 他们之间(1 / 2)无为不苦首页

我的猜想没错,肖黎声在说到“他”时,眼神中满是难过和悔恨。只是那懊悔一闪而过,后边只剩愤怒。

“因为他助纣为虐?”我追问下去,也确定他不可能说出。

“你无需知道。”肖黎声转身离开,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明亮的日光中,突然再次想起肖读盛……在村部时肖读盛也如这般落寂过……

我站在一楼的楼梯口,无奈地看着被放置在不远处的尸身,心中默念希望好人平安后赶忙离开。我是有愧于他的,所以我没法像一个胜利者一样站在他身旁宣誓我的伟大,更没法假惺惺的在我已经吸收了他亡灵的情况下告诉他我对他不起。

第三十日,相比明楼内部,物资供应充沛的白域羌人也终于显得有些精疲力竭,毕竟在千河这样恶劣的气候条件下,生存在没有强大遮掩蔽体的室外,还是叫白域羌人不同程度受损。

那五六日,明楼里体弱的羌人又接连死去二三十个,肖黎声强迫我吸收了所有死去羌人的亡灵,而修长白一直都是默许的。我的视力变得出奇的好,甚至几公里以外的物品移动我都能看得清楚无疑。

只是针对修长百的默许我始终不能理解,原因很简单。我倚借羌灵,体内精气大涨,体力越发轻奇,我能感受到自己似乎快要脱离凡体肉胎的束缚,每每在夜间入睡时,那个多年来一直闷闷不乐和懦弱的灵魂都兴奋的不能安静……

所以,不只我自己,连身边人都觉察出我与先前不同,表现最明显的就是,我吃完饭像往常一样落筷时,筷子与瓷碗接触的瞬间裂成两半。我当时惊异,而后意识到可能自己用力过大,便轻取轻放。除此之外我可以轻而易举的推开厚重的铁门,可以随意扯下别在门闩上的铁锁……修长白明知道他是违背了我的意愿将我囚禁在明楼,那么,他明知道我在拥有的这些力量后会报复会逃离,可他为何允许?

是肖黎声与他又协商过什么条件或利益交换?可是一旦我强大到他们不可控,我怎么会甘于被他们摆布?

不过,连我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是我已经从初知明楼被围得事不关己甚至是幸灾乐祸的心态转变为对明楼里的现状深感不安。

原因在于,这多日来除了容凌岩表现出最直白的残暴外,我未见明楼内部的其他任何羌人如传言中那般无恶不赦。我知道,短短两月不能完全了解一个靠起义和拼搏才建立起来的团体,也不能因如今他们被围困因此不能便宜行事就认为他们不做恶事。只是这些时日,在我眼皮子底下的他们真的过于平庸,那些普通强人不论男女老幼都活的小心翼翼,就如同我在山城寄人篱下时。

所以,我的嫉恶如仇要用在他们身上吗?我不管修长白在密谋什么,或者他多日来根本无计可施,但明楼里的普通强人应是无辜的吧。

于是,为了试图挽救整日都有饿死的羌人的事发生,在被围困的地三十四日我跟修长百提出拼死一搏的提议,可还未等我说完,他就摆着手示意不可。

此等情景连我都开始不能安然的坐视不管,他作为共生的掌人,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全部羌人都饿死在明楼?

明楼外围的白域羌人举着旗派人送来信息,说千河总府的羌人已全部归降,他们劝共生的羌人不要再无谓的抵抗,越早归降对共生的羌人好处越多。

我希望修长白迅速做出应对,我不反对投降的行为,我不认为投降是可耻的,相反,保命要紧,再蓄势待发也未尝不可。所以我不在乎千河共生的羌人是不是有足够的气节继续忍饥挨饿,我只在乎我们是不是能活下去。

只是,修长白还是未作打算……

在亲身经历过白域对黑域羌人做过的残暴事件之后,我虽绝不赞成共生轻易归降,因为白域羌人不会善待我们,可是世间无常,现下我们真的要尽数饿死了,是不是该赌一把?

第五十日,明楼内部每天饿死的羌人不下五十例,我想象着中国当代史上的三年大饥荒也不过如此。可恶的是,日日都能听到声嘶力竭的哭声和求救声,我却因此越来越强大越来越鲜活,事情不应是这样的……

之后的几天无论肖黎声用何种办法我都不再听从他继续吸收死去羌人的亡灵,我不愿意与还活着的羌人对比鲜明,也不愿让他们觉得我正以他们为食,从而使得他们更加悲愤。

而且,这些时日以来,发现我能以羌人亡灵为食的羌人已不在少数,所以我自认为不再吸收共生羌人亡灵的行为算是一种自保。因为我不想因我吸食了他们亲人的亡灵,身边的哪位羌人就对我动了杀心。

第五十五日,我从轻睡中醒过来,直觉与往日不同,坐在床沿可以感受一番后无果便打开了门想看看外边的是否有变化。

开门的一瞬,发现门外人头攒动,我心中一惊迅速关上。我不知他们因何而来,思索一番后,强烈的惊恐侵蚀了我,他们是要对我群起而攻之了吗?

对于所有羌人的品行,我一直都持怀疑态度。我审视过谁真正的不会对我有所求,可是绝大部分而言,知道我身世秘密的人都深知我对于他们的用处。所以每当我意识到自己可能身处危险的那一刻,都会试图屏住呼吸,不让他们嗅到任何一丝我的慌乱,想以此告知他们我是强大的,我根本不害怕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