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张敬轩忍着屁股疼痛来闹这一出,在大堂上还装作不认识杜胜,这就奇怪了。
算下来,应该就是时间差,他们商议好了,要来难为一下县太爷,只不过杜胜先行一步吃了瘪。
在赞政厅里一肚子火气硬生生吞了下去,但是后脚赶到的张敬轩还并不知道情况。
通过这一细节,李九章大概猜到了这是杜胜之前留的后手,只不过他第一步棋算错了。
现在李九章倒是真正的稳坐钓鱼台,拿捏住了主动权,自然就让他们这出戏继续表演下去呗!
“我爹被打了一顿板子,回去就躺在床上起不了身!”
张敬轩倒也实诚,他还是按照之前商议的步骤说,然后抬眼悄悄瞥了一眼坐在陪审座位上的杜胜,按照事先交代,就该杜胜表演了。
“咳,咳咳咳。”
杜胜面色铁青的冷眼盯着张敬轩,脑袋细微的左右摆了摆头,示意提醒他别说了。
在赞政厅里被付文杉当众细数罪名,美其名,反而还欠了李九章人情,早就没有先机,现在再想给张守忠父子出头,也不太现实了。
弄得不好,把李九章惹毛了,说不定把张敬轩再扣押下来,一套罪名按上,就算通判也无能为力。
“杜大人,你的嗓子是被鸡毛卡住了吗?若是身体不舒服,下官安排医者前来给你诊治一番。”
李九章见杜胜咳了几声之后,那张敬轩也就不说下去,把头埋在地上,便笑着用关切的口吻询问,存心落井下石。
“轩儿,不要做其它的事情了,弄明白家中是不是真有银两衣物失窃就行了,相信知县大人会秉公办案的。”
杜胜脸色铁青很是难堪,他也不接李九章的话,只是笑着摇头摆了摆手,然后又把眼光看着跪在原告石上的侄子。
失算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老爷,后宅丫鬟彩衣绿蝶,儒学训导陈庭雨大人和轿夫都在堂外候传。”
皂班李东单手把着腰间佩刀,从公堂外快步跑进来躬身施礼回话。
“传。”
李九章点了点头说道。
彩衣和绿蝶都身穿浅青色的丫鬟短衣连衣裙,略施粉黛的从门外低着头小碎步走了进来,漂亮丫鬟着实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眼光。
她们身后是两名穿着粗麻短袖的轿夫,身穿紫衣长袍大褂的陈庭雨看着有些疲惫,走在几人的最后面。
“堂下苏红兵说在本官这里领了十两白银和几件新制的衣服,确有其事,本官见苏红兵这位士子才学兼优,品性温良,所以有心资助他。”
“陈训导在儒学馆知道此事,苏红兵跟着本官的官轿回县衙,轿夫也是知道的,十两银子是本官命绿蝶取给他,衣物是彩衣取给他,这些都是人证。”
李九章扫了一眼站立的几人,然后从左至右挨个细数他们作为人证的详情。
“是啊,本来就是老爷所赐,可张员外和张公子不由分说的就污蔑学生,请老爷做主啊!”
苏红兵见县太爷说完,一脸感激的跪在被告石上双手抱拳给李九章施礼,一脸委屈终是如释重负。
“确有其事,当时在儒学馆的一百多位士子都看到了,老教谕还有学正大人也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