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岁的屋子里,桌子上,地上都是画废的符纸,只在桌角用镇纸压着一摞画成的符箓。
钱岁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有些散乱。
她几乎把符都自己试了一遍,试【嗑睡符】的时候没准备好,贴上就睡过去了,头碰到桌边滑下去的,这会脑子里还不太清明呢。
这会她觉得自己越画越顺手,刚刚开始需要废七八张纸才能出一张,现在最多废两三张就可以,还有几次是一笔成符,顺利得很。
虽然不知道这些符有什么用,但她很喜欢这种灵力贯注笔尖,化成墨汁书写的感觉。
后来她渐渐感觉到在符成的瞬间,似乎有灵气的波动,有灵气汇聚到符中。
原来这就是用笔沟通天地的感觉,真好。
一滴红色出现在符纸之上,钱岁伸手去擦,又有一滴红色出现了,再擦……
红色滴在她手背上。
用手一摸鼻子,一手的血,这是画上瘾所以流鼻血了?
“咚咚咚!”
门外有人敲门。
随手抽出一张符纸塞住鼻孔,钱岁打开房门。
泠月准备好的话堵在嗓子眼,这是她有记忆以来,第一次见符纸出现在那个地方……
做为一个以符为道的符修,现在应该干什么?
是该呵斥她不尊重符纸?
还是应该拽下符纸直接烧掉?
或许她可以转身离开,当做没看见?
泠月想了想,从储物袋里取出一方帕子,递给钱岁……
进屋后,泠月努力不去看乱扔的符纸,把眼神紧盯着钱岁。
不这样做的话,她怕自己忍不住把符纸们都捡起来。
符纸对别人来说,就是一张黄纸,但对于符修来讲,就是最亲密的伙伴。
就像剑修的剑、刀修的刀和盾、丹修的丹鼎一样。
哪怕写废的纸,也是要收起来焚掉的,绝对不能出现把伙伴满屋乱丢的情况。
“你在画符。”泠月觉得自己必须说点什么,不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钱岁听到这句陈述句,反问道:“你监视我?”
房间设有禁制,外面感应不到房间内人的状况,而她的神识不能可不被自己发现,除非这房间有猫腻。
泠月直接来自己门口,看到一地的符纸也并不吃惊,张口就是确定的语气。
除非她一直在监视自己,不然不会这么确定自己在画符。
泠月克制着自己想离开的冲动,深吸几口气,用力抿了抿嘴角。
“是灵力!天地间有符成之后的那种灵力,我自小在五行宗长大,这种灵力我绝对不会认错!”
“初时灵力微弱,且间隔较久,尚不明确;直至刚刚越来越频繁,灵力波动也增大了。”
“直至刚刚灵力消失有一会,我担心你出问题,这才过来的!”
钱岁有些羞愧,都怪自己曾用在万通坊神识探过她的房间,就先入为主以为她也一样。
郑重对着泠月深深一揖:“我乃庸人,学术不精,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泠月脸色好了一些,说道:“无妨,我来是为了告诉你,不可再继续了。”
“符笔沟通天地,初时可用自身灵力贯注于笔尖,可以说每张符纸都是符师的精血也不为过。”
“高阶之后,可借用天地灵气书写成符,但需要符师有足够强大的修为和灵脉。”
“从最初的灵力波动来看,你应该是画符时日不久,即使你灵脉强健,你的身体也绝对承受不了,现在必须停笔,以免对神识造成损伤。”
钱岁指了指鼻子:“嗯,刚刚有些流鼻血。”
泠月:我看得见,能不能不再指你的鼻子。
“停笔,调息,把灵气运转全身经络,特别是头部要重点梳理一下。”
“头部?难道我会变傻?”
“如果你高强度的使用灵力画符,会对神识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钱岁快速在心里回想了一下自己的灵石、丹药数量,发现自己还能算得清,没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