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能守得住么?”
元恩上山时满心只想着歇息,可如今上了山,安定下来,看到蠕蠕人的大军逼近,又忍不住心慌了。此时他方寸大乱,哪里还有出发时的气魄?
“山是能守住的。”在他身边,斛谷殷咬着牙说道。却说,这斛谷殷本来是和祁力士一起往柔玄去的,但路上遇到了蠕蠕人的堵截和追击,两人失散了。斛谷殷跑到东木根山,同样是战马疲惫,估摸着很难跑回柔玄了,所以同样上了山,希望喘息片刻。
此时,他见一大片蠕蠕人乌泱泱地压过来,心里头也忍不住慌乱,乃是强撑着为元恩分析起了局势。
“这山势险峻,能上来的道路不多,要说单单守山,其实问题不大。只是,我们却不能单单守山,一定要守住山下的河,不能让蠕蠕人逼近的……”
“这又是为何啊?!”
元恩焦躁起来。他看着山下的河。今年天气干旱,这河流也显然又窄又浅,只怕防守起来并不容易!
此时,那河流前确实已经被安排了不少人马值守,但和黑央央一片逼来的蠕蠕人相比,却似乎只是浅浅的一条丝带一般,仿佛对方一用力,就会被扯破的。
“因为蠕蠕人可能会放火!”
斛谷殷无奈起来。
“这座东木根山,郁郁葱葱,如今又是秋干物燥的时候,再适合放火不过的了……若是让对方逼近来,放一把火,我们却怎生奈何?”
元恩听了,顿时毛骨悚然。他之前完全没想到这点,只想着这山势险峻、适合固守,还寻思着要不要把军队都撤上山,省得在平地和蠕蠕人对战。他一害怕,脚就有些软了,身子几乎栽倒下去。
斛谷殷看得分明,赶紧一把把元恩扶住。他咽了口唾沫,努力劝慰起来:
“其实,其实对方如果放火,也不是没有办法。这片山里面也有些山峰是植被稀少的,我们可以撤到那几座山上去……只是这样一来,就没了水源,只能盼望着两三天内柔玄可以发来援兵……”
他说到此处,自己也心虚。如今这情况,柔玄真的还有余力派来援兵吗?!
而此时,那群蠕蠕人已经到了。他们尝试着冲锋了几下,一股股黑浪般涌过来,但势头毕竟被河流阻挡了一下,柔玄的守军弓箭乱发,虽说有些惊险,但到底是守住了防线。
蠕蠕人的军队里混乱了一阵,却渐渐有一大波人分离出去,乃是舍下东木根山不管,径直往南边过去了。
元恩见包围自己的蠕蠕人变少了一大半,心里头顿时喜悦,却又对另一半蠕蠕人莫名其妙离开的做法感到恐惧。
“这……他们为何离开啊?”
他依旧是战战兢兢地发问。
“只怕,只怕是去柔玄的……”
斛谷殷嗓子更是发干。“他们只怕是要去劫掠柔玄!”
“劫掠柔玄?!”听斛谷殷这么一说,刚刚还多少松了口气的元恩顿时又喘不上来了。他此时满心都是希望柔玄那边能够整理人马,重新出兵来救他。若是柔玄没守住,反而被攻破了,自己岂不是顿时陷入死地?
“他们,他们能攻破柔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