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在另一边,月清当然不知道,程碧荷如今面临的危机。
他在普天之下打坐……因为他对抗黑衣人的无数耗力,他连赤尾川的异象也没有顾及。
不祥的预感,首当其冲地充斥了他的心,则是隐隐约约地左右了月清的意识。
“明明的,她就在这儿,就是不见了……”
他在呢喃着,也在捶胸顿足着。
自己弄丢了少女,自己的一推,简直是销毁了她的行踪,谁知道命运无常,他也无法逆天而行,将少女的位置搜罗?
他还记得,她的甜蜜,她的谈笑风生,她的坚毅而柔弱。
不可能认错的人,一世倾城。
或许的,他错了?
月清睁开眼,头顶是浓阴的天,无数的灰云在互相推攘着,熙熙攘攘的无数层。
如今连半点的天光也无法吐露的天空,一股股隔夜的阴凉气息,盘踞在了赤尾川的上方。
这很正常,是赤尾川在深处火山熄灭后,第一次的即将降雨。
影影绰绰间,参差错落的雷闪,也在一朵朵密集的云片里,彼此吸引着、牵系了一道道湛湛的电光。
流金铄石一般的电光,是月清没有目睹的,他此时此刻,处在艰难险阻的、最风雨飘摇的时刻他想到了自己手腕上,那追隐绳的真假雌雄……
“不,我确定了,你就在这儿,我不会走的。”
月清晃了晃脑袋,他的思绪一时间交杂而凌乱,堆积成山的任务,让他一时间也不知道了做事的先后顺序。
他顽固不化,他就不走了,就当这追隐绳是真的!
“怎么,夜还没有过?”
月清翻开眼皮,轻轻地自言自语。
他的手,掐进了他的手掌心,一片麻酥酥的疼痛,刺激着他的心。
他在打坐,但是心已经不安于位,滴溜溜地打转着,在全方面地探测着程碧荷的芳迹。
但是,还是无济于事。
只觉得自己的心中凉了半截,寻寻觅觅,戚戚惨惨……最终的,还不是得不偿失?
月清心疼得柔肠寸断。
他咬咬牙,一个不眠之夜的耗磨,让他开始打哈欠。
不过,他还是稳住了自己的心,身体前倾着,在心中兀自安慰着自己,难以言喻的忧伤……
突然间,悲悯的气息,震撼天地。
紧锣密鼓,那丝丝入扣的雨珠,也在顷刻间探寻似的,向下跃。
从云端下跃,它们被契机而滋生,它们是赤尾川的活水,也是如今的、干渴植物最需要的甘霖。
月清那隽永的身影,还是“袅袅婷婷”地坐落在地上,老僧入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