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说的这番话正是姚楚汐心中所想,只不过是她不愿与舒莺公主牵扯太多,毕竟自己没被造成什么大的危害,而舒莺公主又是皇上的亲妹妹,于公于私她都应该原谅她。
韩尚宫也是这么劝说的。
“奴婢是看着皇上和舒莺公主长大的,从小舒莺公主就心性善良,虽然跋扈了些任性了些,但她本质是好的,从未想过害人,记得有一次看管她的宫女出了差错,害的她从高处坠落,磕伤了胳膊,她都没治那宫女的罪,还让奴婢帮着隐瞒太后与先帝,这份儿心是旁人少有的。”
“奴婢想着,她能做出此等错事来,大概是耳旁有人吹风,不然她是想不到这样害人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的。”
“那您的意思,吹风的人是德妃?”
韩尚宫直视着自家主子的眼睛,默不作声了一会儿,最后点了点头。
“奴婢也不愿怀疑德妃娘娘,毕竟曾经的她做了不少好事,陈家废后把持后宫多年,就连庆妃娘娘都要靠依顺着她才能保全下来,而德妃却动用人脉关系想出了很多法子,去救那些被陈家废后施刑的宫人,有的七老八十还到浣衣局洗衣裳的,断了双脚还得在掖庭局剁草料的,那时候奴婢很欣赏这位德妃娘娘,以为废后倒台了她一定是那位明德的皇后。”
这是韩尚宫头一次说这些事,姚楚汐也是第一次听见,倒是有些好奇。
“可能是因为二皇子送与凝寿宫抚养的关系,德妃娘娘变了许多,对您不那么热情了,对宫人不那么关心了,就连凝寿宫的宫人们都说她好像变了。而这阵子发生的事,仔细查证都与德妃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更是不可抵赖的。”
“您说的是。”姚楚汐答应着。
“奴婢说这些不是为了给舒莺公主脱罪,只是您想,就算是钟情于陈家驸马,那哪里有将毒药随身带在上身加害于人的?她不可能知道那毒药的厉害之处,若是提前有人与她说明了,以陈家驸马被斩首的事让她与那人沆瀣一气,这就不奇怪了。”
确实,人间的事情千变万化的,一直也没个定数,只是舒莺公主这一次下手极狠,姚楚汐还没怎么样呢,她倒是病倒了。
德妃是聪明人,她早就料想到了舒莺公主的结局,却利用她的耿直而想顺带着将她除去。只是没算准的是,舒莺公主失败了,姚楚汐中毒不深,后期又有年太医开方子给温调着,使得她与皇子公主都平安降生。
这也是德妃到现在最后悔最生气的地方。
铺了这么久的路,编了那么多的说辞,好不容易哄骗着舒莺公主上当,一心以为是姚楚汐在皇上耳边撺掇着,才令陈家驸马被处死,毒都已经下了,却没害死她。
凝寿宫的天气好像特殊的差,一墙之隔的宫道上还照着阳光,但德妃在殿中卧着却觉得不舒坦,发阴发冷
她看着角落里玩闹着的二皇子与芸媗公主。一个是她的仇人的女儿,一个是她当初最强劲的竞争对手的儿子,这时候都在她的眼前转悠。她恨,她烦,可她不能赶他们走。
怎么能不恨陈家废后?她杀死了德妃先后怀上的两个孩子,这种仇恨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消了的。
而庆妃,当初确确实实挡了她的路。
从知道是陈家废后下的毒手开始,她便诚心要与陈家废后作对,先是救下了被她施刑的宫人,后又在皇上面前表现的母仪天下,让皇上对她的态度除了亏欠,还有佩服,先入为主的在皇上心中建立起了让她当皇后的想法。
后来废后倒台,庆妃便神气了起来,以为头顶压着她的人终于撤下去了。
德妃很不满意她这样,可她膝下没有子嗣,一男半女全是别人的,她的孩子,早在多年前死在了她的肚子里。
唯一能做的,就是扳倒庆妃,把二皇子夺过来。
她也的确成功了。
虽说庆妃倒台的事与她没直接关系,但怎么说也是在她的推波助澜之下,要是中间没有她的掺合,那是万万不成的。
还以为能借着庆妃的手把姚楚汐收拾掉,可谁成想皇上来的那么快?
最后,一切都如了她的愿,只是姚楚汐她怎么防也没成想,那名不见经传的姚美人,无声无息的就这么生出了一对龙凤胎来,一个皇子已经够让德妃恼火的了,膝下还有一个公主傍身!
两人都是养着两个孩子的,只是一个亲生一个后养,这本质上就是不同的。
她隐藏了这么些年,本以为可以不用继续伪装下去,却因为姚楚汐那争气的肚皮,还要继续装贤良,装博爱大方,装与世无争。
她觉得恶心!
二皇子让她恶心,芸媗公主让她恶心,姚楚汐更让她恶心!
也正是因为这个,打姚楚汐生产完以后,她便闭门不出,只是满月宴时去过一趟昭惜宫,剩下的连装都懒得装了,直接一份儿贺礼送去昭惜宫,就算是看望和祝贺了。
最后关紧宫门,只一句称病,便可以躲在凝寿宫内了。
可不知为何,齐太医近日失去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