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周边也写了规则,若是有人要加餐,也会在订餐之后上缴银钱,若是不想在朋友面前出钱丢了面子想用餐结束后付账,则需要多加百分之十五的利息。
风扶摇走到结账台不觉失笑,这些规则她可没说过,这墨家三兄弟怕是穷惯了,这会子想着法子挣钱。
再抬头,二楼的格局相比较大堂的杂烩齐聚一堂,二楼就显得更为雅致,一道道竹帘将每一个桌子之间隔开,整个客栈呈现半圆状,二楼这样一来就显得尤为高雅,如此也能鲜明的看出是为达官贵人专门设置。
再向上看,第四五层是客房,第四层上贴着横幅,横幅上写着生意兴隆,一路平安的字样,一看便知道是给来往的商旅以及镖局准备的,而五层上写着雅俗共赏,这便是天香客栈最为人所称道的书生气息。
周边人陆陆续续的谈论天香楼,风扶摇这才知道,每逢周二周五天香楼会邀请众多画家文人前来切磋画技,并且不需要交一文钱。
只是在天香楼用来切磋的画和诗文必须要留下,天香楼不会将这些画用作商业用途,而是将这些画中的佼佼者选出第一粘贴在天香楼五楼的墙壁间。
而被选中的画作的作者也将会得到十钱银子作为赏银,优胜的诗文会被珍藏在天香楼,若是碰上要去京城参加科举考试的才子,天香楼会赞助一两纹银,若是没有得到前三甲就不需要还钱,若是赢得榜首,成为三甲,便需要还给天香楼这一纹银子,并且允许天香楼将这些才子的诗文和画放在天香楼的门前。
这一切的规则,不但给那些心高气傲的才子们一个相互切磋提高技艺的机会,更是为那些穷苦的才子们提供了获得银钱的道路,尤为重要的是,天香楼又不会将这些画作像商品那般卖出去,而是选择张贴在天香楼里供大家欣赏。
这样一来,极大地尊重了那些才子们的傲骨,只觉得是一件尤为值得骄傲的事情。
不过几天的功夫,天香楼五层楼的名气竟是比客栈本身的饭菜要出名的多。
“这家客栈的幕后东家很是神秘,开张这样久,从不见人影。”风萧然见她望得出神,勾了勾唇,手里拿着纸扇偏偏摇动,神秘道:“这家客栈的第六层是禁止上去的,听说上面只有两间房,一间房是给东家准备的,而另一间更为神秘,谁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风扶摇闻言抬眼望向风萧然,六楼的另一间屋子?
风萧然见她神情认真,伸出手轻轻抚了抚她的额头,暖流划过,风扶摇只觉额前没有之前那样疼。
瞧着她松开的眉间,风萧然勾唇笑道:“这家天香楼一经开张便得到了很大的关注,不但奢华无比,后台更是过硬,竟是将县令收拾的服服帖帖,不但没有衙役敢过来捣乱,反而是连着几天来天香楼捧场。”
“大家本以为县衙里的捕快该是能上二楼吃饭的吧,结果这才知道二楼和一楼的菜单和价格是完全不一样的,二楼的菜品是连听都没听过的山珍海味,只听说能上天香楼二楼吃一顿饭是普通百姓一辈子的梦想。”
“结果现在,天香楼二楼吃一顿饭就彰显出那个人的身份和地位,成了有钱有权的象征。”
“也成了各家商铺彼此之间的商务合作为了表示诚意必定要来的地方,听说前一段时间,就连二皇子和六皇子都来这吃了一顿,所以。”
“所以你这才带着一群狐朋狗友一起来这吃一顿?”风扶摇凉凉的对风萧然刺了一眼,冷笑一声,回头对那几个面色明显难看的人瞅了一眼,道:“你还是快些去伺候这些朋友吧,我不需要你管。”
“你这话怎么说的。”风萧然挑了挑眉,凑近了风扶摇的耳边,轻笑道:“我这也只是为了谈生意,以后才能养得起你。”
风萧然笑的没皮没脸,风扶摇恼怒的白了他一眼。
“这家天香楼的东家着实有点本事,就连官府各个地方派来八百里加急的信件往来,那些衙役们都不去驿站,反倒是来这来的比较多。”
“别说了,短短几天能造这样大的势头,听说就连皇亲国戚的都惊动了,客栈里的小二活计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是没瞧见上次那地头蛇被揍得,啧啧啧,那叫一个惨啊,鼻青脸肿的估计连亲娘都不认得。”
身旁几个人已经聊了起来,风扶摇饶有兴趣的听着,风萧然守在一旁一句话不说,观察着周边阴寒的杀气。
“那东家神秘的很,不过很有爱心,你没瞅见,五楼的那里每位才子都对天香楼的东家很是感激,至少解了他们的温饱问题,这不很快就要进京赶考了,全都排着队找小二签名,就等着能领到盘缠考个好功名让全家都享福呢。”
“我们辽北啊不是一般的地方,一等侯爵府就在我们这扎根能坏到哪里去,侯爷的哥哥弟弟个个都是好样的,风将军保卫我们这一方平安,所以其他地方盗匪猖獗,我们这才这么的风平浪静。”
风扶摇听着这些夸奖风石的话心里一暖,却越听越皱眉。
好几次回头看了他们一眼都想要插话进去,偏偏又忍住了,憋在心里。
他们若是再这样夸奖二叔,若是被轩辕烈或者轩辕玉听见,被当成眼中刺可就麻烦了。
要知道皇家最忌讳的就是功高震主。
“二妹这会子该是到了镇海寺了。”风萧然忽然开口,语气透着漫不经心,风扶摇瞅了他一眼冷笑一声没说话。
风水月是自作自受,不过今日她出府,昨夜她被人撒了迷香弄出来,这里面很显然是有关联的。
不过她选择了镇海寺这令她不得不防,本想与方婆子说一声,让金桔好生看着,可如今,她人却在外面,回了去,必然会引起闲言碎语,到时候她真正陷入了别人的诡计中,对自己的清白,百口莫辩。
风扶摇正陷入自己的沉思,忽的身边凑来两个酒鬼,嘴里歪歪咧咧的不知道说什么,就往风扶摇这边凑过来。
“掌柜的结账!”说着男子就打了个嗝,风萧然皱眉,正观察间,就听闻耳边站着的那几个凑近耳朵担忧的道:“主子,不对劲。”
正说着,在大堂吃饭一直直勾勾盯着他们的一行人全都站了起来,蒙了面,从桌子底下抽出几把明晃晃的刀来,对着风扶摇就砍了过来。
“没用的东西!”风萧然一手拉过风扶摇到怀里,一双桃花眼扯了扯,一甩手,一排人全都倒在地上。
“快走!”风扶摇只听见耳边风萧然的话,心里一阵难受,回头望着那群气势汹汹的刺客,双手紧握,大姨娘竟然这样厉害,寻了这些杀手要她的命!
“是不是被吓傻了?”揶揄的声线含着几分担忧,风扶摇抬头睨了风萧然一眼,从他怀里出了来。
脸颊微热,“我无碍。”
“呵。”风萧然看着她明明害怕却偏偏要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唇边泛起轻笑,伸手抚了抚她的头,道:“也罢,无碍便无碍吧。”
“只是,那些人不会这么简单就善罢甘休,休息会,我带你回府。”风萧然罂粟的眸子里泛着冷意:“这群人,我会处理干净。”
风扶摇咬了咬唇,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襟,“这群人来者不善,是来抓我的,你就别。”
“你担心我受伤?”风萧然狭长的眸子浮现一丝笑意,伸手压了压她的脑袋,又将他护在怀里,耳边轻声道:“放心,这群人在我眼里,不过是一群过街老鼠罢了。”
风扶摇抿了抿唇没说话,风萧然的武功她是见识过的,对付这些人应该没什么问题。
“主子,那群人追来了!”不久,之前跟在风扶摇身后的那群狐朋狗友满脸血,气喘吁吁地跑了来,风萧然脸色一沉,“真是打不死的,不要做过多纠缠,走!”
风扶摇被拦腰抱起,抬眼看,只觉得风萧然妖魅的脸上浮现着认真,唇角微微抿起,心里涌起几分愧疚。
“风少爷这是?风妹妹?”熟悉的声音,呆板冷漠,又含着几分不确定,风扶摇探出头,原来是程澈。
只见程澈一身儒雅打扮,手里拿着一把折扇,腰间缀着一块白玉,文质彬彬,和素日里的感觉大不相同。
“别多说,后有刺客,我们快走!”风萧然见到程澈眸子里含着几分不悦,抱着风扶摇快速的走,因着程澈不会武功,很快拉在身后,倒是风萧然的狐朋狗友留下了一个,陪在一旁。
“站住,嘿嘿嘿,终究还是被我们找到了吧!哈哈哈,这几个小子,本是想要放你们一条生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你们伤了我那么多兄弟,这笔账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兄弟们,把他们全都给我抓起来!”
几个彪形大汉早早的守在一旁,拦住了风萧然的去路,风扶摇咬唇,让风萧然放了她下来,看向几个彪形大汉,眸子里含着冷光,“你们的雇主给了你们多少钱,我都能出双份!这样轻巧的买卖,你们做是不做!”
“我们铁锤帮讲的就是一个诚信!想用钱收买我!哼!想得美!”彪形大汉嗤笑一声,手里扬起大刀就要砍过来,就在此刻间,身后追来的那群黑衣人也全都追了来,风扶摇在风萧然身侧很是不方便,皱起眉,狭长的眸子对风扶摇复杂的看了一眼,将她推到正巧赶上来的程澈的身边,迤逦的声线托着几分焦急:“程澈!带摇摇走!”
程澈眼眸朝四周望了一眼,抿了唇当即拽了风扶摇的手臂,冷声道:“我们走!”
风扶摇下意识的抗拒,瞧着风萧然认真的脸,却又分明的知道,她在风萧然的身侧只能是一个麻烦,只得咬了唇,跟在程澈的身后。
一路上程澈都并没有说话,沉着一张脸拽着风扶摇径直到了程府。
“你此刻这般模样必然是回不去风府,若是风府那些有心之人拿来说什么,对你的声誉必然会有影响,母亲是你干娘,程府自然也是你的家,我会派人去风府,只说娘想你的紧,接你去程府叙叙旧。”程澈寒着一张脸,看起来在纠结什么。
“究竟是什么人在追杀你!”程澈终于忍不住,拉紧了她的手,皱起来的眉头形成一个深刻的川字。
风扶摇顾不得手上的疼,冷了脸,扯了扯唇,“应该,也不会有别人了!”
和她有仇的,甚至不惜一切想要杀了她的人,他掰起手指,恐怕也找不出第二个。
风扶摇的眼里含着彻骨的冷意,风水月,大姨娘,这两个人一定是见想要陷害她不成,心里不甘心,于是给她下了迷香,大晚上的将她偷偷运送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