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太子殿下!”
见方天定下船,众官员齐齐行礼,
“免礼。”方天定抬手示意免礼后,道:“当此关键时刻,各守其职,余者,待孤入宫面圣后再说。”
说完,他迈开大步,向着皇宫疾走。
此时,皇宫外已经起了两丈高的围墙,其上有兵丁警戒,看着十分森严。
只是战事不绝,宫中用度紧张,围墙还是灰白色,也无别的装饰,显得不美。
到了寝宫,正碰见安道全从里面出来。
“安神医,陛下状况如何?”方天定急忙问道。
安道全拱手垂首,道:“殿下恕罪,臣已尽力。”
咯噔方天定心中一突。
定了定神,方天定又问道:“还有多长时间?”
安道全道:“只在旬日之间。”
“有劳神医了。”
深吸一口气,方天定拉着洛樱走进寝宫内。
得到消息,洛樱便已经动身,正好方天定赶上,一同回了应天。
皇宫毕竟是皇帝的居所,寝宫三进三出,占地颇大。
只是颇为简陋,比之普通的富贵人家也多有不如。
没办法,初建不久,又没有钱,自然不可能搞的富丽堂皇。
在宫女和侍卫的行礼问好中,方天定到了龙床前。
看方腊尤自沉睡,方天定不禁放轻了脚步。
邵氏坐在床前,暗自抹着眼泪。
想她嫁给方腊,虽然是老夫少妻,却也和和美美。
一晃三十年了,三个儿女都已经长大成人,自家也成了皇族。
虽然方腊东奔西走,极少顾家,邵氏还是忍不住伤心。
见方天定来了,邵氏抹去眼泪,轻轻招了招手,让方天定到了近前。
拉着方天定坐下,邵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于是,母子两相顾无言。
方天定仔细打量方腊,发现他头发已然全白,脸上布满了皱纹和老年斑。
想想月余之前,方天定离京时,方腊外貌犹如壮年,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一遭重病,立刻老态毕现。
从内心里,方天定对方腊的感官很复杂。
伤心吧,真的没多少。
他毕竟是鸠占鹊巢的,而且时间不过一年,自然不可能有儿子对父亲的濡沫之情。
但是,方腊对他真的不错。
但有计策,无不采纳,可谓言听计从。
方天定领兵在外,每日来信问候,拳拳之心,溢于言表。
邵氏打破沉默,道:“洛樱,旁边坐吧。”
“谢母后。”洛樱拜谢。
邵氏道:“都是一家人,莫要讲那么多虚礼。”
洛樱坐了,邵氏又对方天定道:“你从徐州赶回,定然累了吧。”
方天定道:“母亲重危,儿子焉能不回?恨不能以身代替父亲,也好解了这场厄难。”
“傻孩子!”邵氏叹道:“你爹终究老了,便是身体健康,又能做的多久皇帝呢?这个国家,还是要交到你手里的。”
闲话几句,邵氏又问道:“为何百花、红玉、秋霞未与你同归?”
方天定道:“二妹要与柴进同行,柴进重伤初愈,因此乘船慢行,秋霞陪她一起,这两天就到。”
“嘿嘿,我闺女终于长大了。”
笑声中,方腊睁开了眼。
“爹,你醒了?”方天定惊喜地问道。
真情流露,毫无造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