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振的记性一向好,前世可以说是过目不忘。
他见过一面的人,现在认不出来,那就一定是今世这个身体认识的人,所以记忆才会模糊。
“桑元!如果梁子婴身上的血蛊存在,这个男人以后一定会回来取血蛊。”
“只要他回来取,我再见到他,再熟悉一些,也许能把他认出来。”
桑元伸手轻轻拍拍他肩膀。
“别想那么多,你躺下睡一会,流了这么多血,睡不好怎么行?”
等顾振躺下,桑元又说,“要是这男人回来取血蛊,我一定不会放他走,所以你可以放心。”
顾振点点头,“其实我最不放心的便是李牧,我希望他不是主谋。”
血婴案最大的疑点便是一个李牧。
养血婴是为李牧炼长生丹,那个最后拿到了长生丹的男人也口口声声说是为王爷炼丹。
男人还说是王爷授意。
顾振和桑元都跟李牧接触过。
桑元对李牧的评价,不苟言笑,铁面无私,但他对辖区内的老百姓很是照顾。
李牧十二岁治北川,至今两百多年,从来不会滥收赋税,遇到荒年和灾年还会减免赋税,开仓放粮。
北川军涣散无军纪,最直接原因便是李牧没有王爷架子,跟下属打成一片。
因为是元婴级别的修士,李牧青春永驻,身强力壮,他手下的士兵几百年间换了一拨又一拨,但他还是那个样,不会老,不会死。
用修真界的一句话来说,强者的寂寞便是孤身一人,永远没有伴。
李牧的身边,据说总是有很多幕僚,也跟士兵一样,生老病死一拨拨换。
连他身边的侍从也是这样换。
经年累月,已经没有什么事能激起他的兴趣,也没有什么人是他舍不离的。
所以这个炼制长生丹,有可能不会是他一厢情愿,是他手底下的人想要为他炼制。
但这种事,李牧不可能一点风吹草动都听不见,听见了也不闻不问,放任手下去做,便是不该。
残害无辜之人,牺牲无数名童子性命,最后只为了给李牧炼这一粒丹药,让李牧继续寂寞孤独的活下去长生。
李牧没有阻止,李牧也放任了这些人,默许了这种行为。
这些人,都是为李牧而死。
“如果血婴是李牧首肯养的,那梁子婴便是李牧留的后手,无论如何,李牧都会保血蛊,护梁子婴性命。”
“听你这么一说,我们就更要赶在前头,先把人截住,别让官府的人抢了先。”
“加快速度,路上不歇息。”
“你这身体吃不吃得消?”
顾振摸着身下的褥子,“垫的挺厚,没事。”
车外,几个下属看见白士先拿着披风下车,脸上都是异样表情。
“您不坐车?”凌风问。
白士先没好气的喝他,“下来!”
凌风一咕噜滚下来,不解问,“下来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