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手往上一扣,顾振疼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好!李牧!算你狠!
“回答我的话,放在哪儿?不说,那要不我公事公办,你跟我手下去说。”
“先放开我?”顾振只好服软,面对一个元婴高手,他只有挨打的份。
“先说,我自己取。”李牧半分不心软,从鼻子里冷哼一声。
“我乾坤袋里面。”
李牧单掌往他身上探过,一股强悍劲道破开防护,乾坤袋跳了出来。
顾振不等李牧指示,用灵力打开封印,李牧神识探入,把蒋齐给他的令牌和装血蛊的玉瓶一并拿了出来。
“东西你已经拿了,可以放开我了吧?”
李牧在两样东西上盘了盘,“这令牌怎么用?”
“蒋齐不都交代了,这是联络信物。”
顾振忽然间若有所思,“李牧,你是不是还动了梁子婴?那可是我徒弟,你对一个小孩子下手,你还是不是人?”
李牧嗤一声冷笑。
“叛国逆贼之子,你想保他,先问问你有几条命?”
顾振小口吸气,缓解身体上的疼痛,李牧见他额头上沁出来冷汗,知道自己下手重了。
但还是有些恨铁不成钢,手在他肩膀上揉了揉,把他手臂放开。
顾振靠在墙壁上,思忖着怎么说服李牧,让他放了梁子婴和蒋齐。
李牧在原地踱了一个圈,见顾振还扑在墙上,保持原先姿势都没变过。
不悦道:“这点小伤,我没拿鞭子抽你已经是开恩了。”
顾振挪了挪转过身来。
李牧忽然看见他腰上有一小块衣服颜色深了一些。
正思索间,却见顾振抱着被他扭的那条手臂,脸上表情极其僵硬。
李牧蓦然想起来,顾振被射伤的便是左臂,而他刚才,就是扭住了顾振左臂……
当时他心头怦的一跳,还说用鞭子抽,他刚才,也相当于给顾振上刑了。
一时间李牧自责心大起,就心虚了,走近一步,顾振立刻警觉的看着他。
他和李牧相交不深,初次尝到李牧喜怒无常这种行事作风的苦头。
顾振谨慎的想,李牧要再动手,为了自保,他也没必要客气。
看见顾振对他的戒备,李牧尴尬的一笑。
“行了,梁子婴我没有动他,一个小孩子,不过我先说,你把人看好了,要是因为这个小孩跟梁其佑的同党又扯上什么瓜葛,惹出事来,我是郡王也兜不住你。”
见顾振的衣服都皱了,李牧下意识伸手要给他抻一下,蓦然间,从顾振胸口探出来血蟒的蛇头,吐着蛇信。
顾振拍了蛇头一下,把血蟒收回去,方才站直了身。
李牧又看见他胸口部位,也有一处衣服的颜色变深了,竟然是伤口裂开了好几处。
顾振面无表情的道了声谢,见他这个表情,口是心非,李牧便来气。
干脆出言警告:“再有下次像今天这种事,我可不保证我的手下能对你网开一面,他们整人的手段,连我都自叹不如。”
“唔!跟你一路那小子,随便弄了两下就全招了,你别说,要不是他,我还真不知道东西真在你身上。”
他哈哈一声阴阳怪气的笑。
“今天算你运气好,我正好在城里,若我不在,等我接到消息赶过来,一天时间,你能扛得住几样?”
这句倒是真话,顾振心头也有触动,若没李牧在场,他今天不知道会有多惨。
回去的路上,顾振还捂着手臂,暗中咒骂着李牧。
李牧装作不知道他在骂自己,还贴心的说:“就你这连伤带病的,不好好在家里躺着养伤,出来瞎跑什么?”
“我好心好意,让桑先生送你回家去养两天伤,你倒好,才过了一晚上就变成叛国同伙?”
“你说你,发现了这种情报,就应该赶快上报,还自己参与进去?”
“要不是我给你通风报信,你如何这么快抓得到人?”顾振忿忿不平。
“我是在深入敌部,给你当卧底去。”
“深入,你那叫深入,你是把你自己陷进去,笨!”李牧嗤笑。
顾振翻着白眼,也懒得分辩了。
李牧骂了一通,又道,“说实话,我今天在牢里,是真的想动动鞭子,给你好好吃个教训。”
“泡过水的皮鞭抽人,打轻了一条痕,打重了还是一条痕,我就想看看,你嘴有多硬,能挨得了多少下?”
顾振一直觉着李牧只是吓吓他,听见这句话,从脊背上一股冷气冒了上来。
看着走在前面的李牧,实力差距悬殊,自己在他跟前,真就只是一只蝼蚁,任人摆弄。
李牧说这些话也有敲打意味,并不是单纯的恐吓。
之前在牢里面,李东坡那句话说出来时,李牧也曾经动过心思,若顾振强硬不交出东西,他作为一个王爷,叛国案的主审,不能徇私,为了顾振身上的这个东西,不念旧情上酷刑也许是最好的办法。
现在回想当时犹豫,还是一门心思的乱。
这种事,没有第二次,李牧可以宽宏大量一次,但绝不会再枉第二次法。
听得身后脚步声停下,李牧转身,刚好跟顾振眼神对上,读出了一丝惊惧。
李牧心头便更软了几分,语声也温和下来。
“今天抓你,是怕你继续查下去危险,我就用这个法子,堵死你的路。”
见顾振好一会不说话,李牧再道:“北川城风景不错,你要喜欢就多住几日,若不然,就回西犁村去,养好你的伤,等着建你的拓云宗。”
顾振失笑,双手抱拳,不温不火的说了句:“谢王爷不打之恩。”
李牧脸色一黑,心说这小子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以后最好不要犯在我手里。
从凉皮冻摊子前走过,顾振留意到这里的客人并不多,但大家都吃的津津有味,还就着小酒,配上一碟子花生米。
李牧眼都没斜,径直走了过去,只有顾振看了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