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前,市长秘书温文尔雅,把装着产权证、土地证、过户合同、门禁卡、密码修改说明书等资料的精美大盒子交给文克新。
她微笑着说:“两位还满意的话,从今天起,这就是二位的新家了。”
文克新把盒子抱过来,激动难耐地对母亲说:“妈,这里就是我们的新家了。”
母子俩相视一笑,对女秘书鞠躬感谢,仿佛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生活的憧憬,以及对市长先生的感恩戴德。
女秘书不动声色,默默地想:“这么好的房子,谁能不动心?就算有天大的仇,也巴不得跪下来喊爹。便宜了你们!”
直播到此结束。
她支开摄影师和其他随行人员,单独对母子俩交代一些事项。
嘱咐他们以后该怎么说话,再碰到各种媒体,什么问题该闭嘴,什么问题该怎么回答,如果有海家和塞门家的人想要拉拢利用,一定要毫不犹豫地拒之门外等等。
文克新唯唯诺诺,什么都说“好的”“明白”“谢谢市长先生”“感谢冈达一家的恩赐”。
送走秘书和所有闲杂人等,门一关,母子俩就收敛了笑容,先前所有的贫贱媚态,宛如浮于纸面的铅笔画,被橡皮擦擦干净了。
他们默契地分头工作,把这房子的每个角落细检查一遍。
郁飒把地毯一块块翻起来,连厕所的墙插也要拔下来看个究竟。
文克新把一切带电的东西摸了个遍,但凡有点不确定的,就直接拽下来捏碎。
两人午饭都没吃,从白天一直忙到夜幕降临,直到十分肯定,屋里绝无任何监视、监听仪器,才放松下来,一起坐在客厅的真皮沙发上。
他们把自己陷进软软的坐垫和靠背里,长舒一口气,伸个懒腰。
文克新闭上眼,轻轻说:“妈,我们今晚就在这儿住,明天搬家。”
母亲轻声反问:“你是要亮明立场,站在市长这边?”
“这些事情我不懂,想不清楚,只是感觉不好说不。”
“你做得对,表面功夫是要做的,先顺着来。我们温顺、懵懂、犯错误,别人才没有戒心。要利用你,就要保护你。你继续装傻,他用得放心。如果你很有城府,反而三家都会拿你当弃子,甚至是敌人。”
“可这样,我又是三家人对付彼此的弹药。昨天的事,是海家人做的吧?他们根本不在乎我一个小角色的死活。”
“任何人都不会在乎。明面上可能是海家,但那个手机炸弹又是谁做的呢?”
文克新沉思了一会儿,低声叹息说:“没有一个好东西!这是不是说明,海家和塞门家结盟了?”
“未必!塞门家同样有把另两家一锅端了的想法。”
母亲进而详细分析其中的局势和微妙的心理,讲了很多。
文克新非常惊讶母亲对这些事如此擅长,简直是个天生的权术家,是一把锋利的武器。
“无论如何,从今天起,战斗已经打响了。但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反而会重归表面的平静,可能什么事也不会再发生。”
“因为互相猜疑的种子埋得太深了?”
母亲从沙发上坐直,抬起两只摊平的手掌,忽上忽下,说:“是的。如果天平的两端一直增加砝码,就会进入一个动态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