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慎之弯腰看他,拍了拍手,语带赞赏:“做了这么多年的细作,看来还是有点脑子的。”
“不过,晚了。”
柳大牛被提出去,再也没回来。
汪寡妇在牢里等到晚上,越来越心慌。
消息已经传出去了,怎么还没有任何的动静?
直到第三日,牢头说汪寡妇已经两日不吃不喝了,傅慎之才揣着大刀去了牢房。
原来胖得走路都要抖三抖的汪寡妇,迅速瘦了下去,瘦的太快了,面皮松松垮垮地吊在骨架上,比甚么时候都吓人。
傅慎之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放我出去,我甚么都没干,你们凭甚抓我,还杀人灭口?”柳大牛不见了,傅慎之的军队没有丝毫的慌乱,每日饭食都是定点定量,显然人不是被救了,而是被杀了。
柳大牛明明很笃定,有几个至关重要的方子在手,永业的人不可能不救人。
那应该是没救成。
柳大牛死了,她又能活多久呢?
“我不想杀你啊。”傅慎之惊讶地看着她,似乎是不理解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汪寡妇被噎了一下,一时茫然地抬头看向傅慎之。
“费这么大的劲儿,把你们弄过来,总得有点意义吧。”傅慎之说完,拍拍屁股走人,之后当没汪寡妇这人似的,再也没管过。
若娘听说京中乌家犯了事儿,是在入冬后的第一场雪落下来的那一天。
此时距离上一次下雨,已经过了两个月,湖水边的台阶一再往下挖,不再是蹲在湖边就可以洗衣洗菜的时候了。
若娘站在堂屋门边看向天空。寒风刮过,天地间弥漫着一种静谧而又神秘的气息。
雪花落下时,整个岛上都是灰蒙蒙的,云层厚重,渐渐地,细小的雪花开始飘落。
若娘倚着门框,脑中难得空白,静静地看着雪花越积越多。
“老四,娘出去走走。”老四在院子里劈柴,立志将西侧厨屋边的一间屋子塞满。
老四一听,放下斧头:“也去。”
若娘披了一件大氅,沿着坡道往山下走。
原本裸露的土地、枯黄的田野、光秃秃的树枝,渐渐被雪覆盖,只留几根细长的枝头。
村边挖了几条用于灌溉的小河也因为寒冷而结冰,河面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雪,远处看去,像一条蜿蜒伸展的小龙。
冬小麦长的还不错,绿油油的被白雪一层层越铺越厚。
经过一年,最临近湖边的这座山体,已经全部开荒完成,一层层顺着山体而下的梯田,整齐排布的松林和果树,现在在雪覆盖,高高矮矮的,远近错落。
“云婶!”若娘听到喊声回过头,张得发家的小银花,蹦蹦跶跶地跑了过来。
正是最好年纪的小姑娘,灿烂的笑容好似融化了冬雪的寒冷。
“花儿。”老四站在上风处给若娘挡着,看到银花,慢吞吞开口喊了声。
“云婶,我能不能跟白苏去玩一会儿?秋宜和十一在砸冰捉鱼,捉了好多鱼。”银花跑过来,一手抱住若娘的胳膊,轻轻地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