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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纤纤丝毫不以为意,她仰着头看着狼牙,口中带刺道:“想不到几年未见都开始拿身份来压人了,你是左将军那又如何,今日本小姐可是受邀前来参加云哥哥的开府宴呢。你在云哥哥的府邸前迎宾,架子却这么胆,待本小姐见到云哥哥,定要好好将你的干的好事告诉他。”
凌纤纤与狼牙的孽缘要追溯到两年前,这个见面就轻薄她喊她泼妇,又讹了她一百两银子的无耻混蛋,凌纤纤真是想忘记都难。
狼牙忍不住原形毕露,指着凌纤纤便威胁道:“你敢!”
凌纤纤毫无畏惧:“你看本小姐敢不敢。”
狼牙和凌纤纤互相看不顺眼,可谓是一见面就掐,好似这两年的时光都没将他们之间的嫌隙冲淡上一分。
一旁低眉顺眼的安合眼见情况不对劲,急急回了府中,然而顾玲珑却并未再会客厅中,他远远便见府中侍卫长长智从一侧走来,急急上了前,在长智面前低语了几句。
长智点了点头,即刻飞快了脚步,走到了后苑中。
将军府后苑的花园原来种花养鱼,顾玲珑将整片花园都给挖了空,注满了活水,人工建造成了一汪翠湖。翠湖养着好几种鱼类,鲤鱼、草鱼、鲫鱼等等,无一例外都是供人食用的。
翠湖之上架着圆形拱桥,拱桥下方,浮着一叶扁舟,顾玲珑好整以暇地端坐在舟头上,而她的对面,还有一位白衣点墨的青年男子。
两人各坐一边,维持着扁舟的平衡。顾玲珑随手捏了颗紫葡萄扔进嘴里,十分恣意闲适。
长智本不愿打扰这样的美好景象,然而方才安合禀告的情况实在有些紧急,故而长智只得开口打搅道:“将军!”
顾玲珑懒懒睨去一眼:“何事”
长智见她不避讳一旁的男子,故而禀报道:“左将军与一位姓凌的女子在门口争执了起来。”
姓凌?顾玲珑当下便知道那是何人。想不到她派狼牙前去迎宾,狼牙那厮竟还有闲情逸致与人拌嘴。
“冤家再聚首,总有千言万语。无妨,随他们去。你亲自去接替狼牙。”顾玲珑挥了挥手指。
冤家?长智听得这个词汇,脑中霎时间想起了无数的可能性。看将军这幅模样,八成是狼牙跟那个凌姓女子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长智怀揣着自己的八卦之心,领了命便躬身告退,翠湖边又恢复了静谧安宁。
目睹了全程的青年男子含蓄一笑:“这位左将军可是昔年你账下的狼牙?”
“不错,正是他。”顾玲珑悠然点头,看向了男子:“不说他了,远仪,你方才说你准备进内阁?”
与顾玲珑对面而坐的正是苏晏,苏晏褪下了官袍,换上一身文雅常服,愈发的文质彬彬。
他浅浅颔首:“昔年我入宫殿试,幸得恩师的赏识,在翰林院中稳步发展。如今东阁大学士病重辞官,职位空缺,我想去试一试。”对于顾玲珑这位知己,苏晏向来没有任何隐瞒。
顾玲珑沉吟,苏晏入朝为官拜当朝内阁首辅为师,得他赏识,若是进入内阁仕途必定更加顺遂。她原以为苏晏这样内敛隐忍的性子不适合进入官场,到如今才发现,那不过是自己的浅见罢了。
“你既想好了便去做,有荀首辅的助益,进入内阁总不是难事。”顾玲珑对苏晏的决定表示支持。
苏晏伸出手,舀了舀清冽的湖水,低低道:“进入内阁总归对你有所助益,不至于让你在尔虞我诈的朝廷举步维艰。”
顾玲珑耳力极佳,自然将苏晏的低语都收进了耳朵了,她心中暖了暖,无论过了多久,苏晏都依然在为她着想,这份情谊很是难得。
顾玲珑单手撑着下颌,悠悠道:“如今时移世易,你我都早已不是从前微时的模样。深处在帝京纷涌的旋涡,唯一能坚定的便是自己的初心。你不必担心我,此次回京我自有把握,不会再像从前一般任人宰割。”
苏晏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顾玲珑如今战果累累,却不是什么人都能动得。
过了一会儿,苏晏有些遗憾地道:“只可惜,窦行章这个大患始终没能铲除。”
顾玲珑回了京城,自是了解窦行章的去向。当年她让王罗带回来的窦行章勾连悍匪的密信发挥了极大的作用,温氏一脉痛下狠手对付窦行章,逼得窦行章革职下狱。然而窦行章扎根帝京多年,根基深厚,绝不是一封密信就能斩草除根的。
如今窦行章不过是被关押在天牢中,性命还在,以他的狡猾奸诈,随时都可能翻身,实在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变故。
相较于苏晏的忧心,顾玲珑就显得自如得多,“窦行章不过是强弩之末,只需一个契机便可将他连根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