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声音响起,有淡淡的馨香扑进了墨元湛的鼻息,墨元湛低下头,正对上了顾玲珑那双精致璀璨的杏目。
他僵硬的四肢逐渐放松,当着顾玲珑的面点了点头。
顾玲珑这才松开了墨元湛,她扯掉蒙在脸上的黑巾,朝墨元湛就要半跪下去,“事出紧急,末将不得已夜闯王府惊扰了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然而还没开始跪,墨元湛就抓住了她的手。
墨元湛温声道:“不必行此礼,我知你性情稳重,若非出了事定不会如此。说吧,出了何事?”
顾玲珑也不再跟他拘泥,简洁意赅地道:“我方才路过安王府后院,见有人从墙上掠下,我追踪而去,发现是锦衣卫千户,恐是锦衣卫的人要对殿下不利。”
锦衣卫千户堂而皇之地进出安王府,而府中竟无一人发现,顾玲珑带来的消息着实令人心惊。
墨元湛微微蹙起了眉头,“我与锦衣卫素无交集,谈何要对我不利?”
顾玲珑摇摇头:“殿下,向来人心险恶,你与人为善不代表没有人害你。依我猜测,不止是锦衣卫,连豫王也要横插一脚。”
那千户亲自进出安王,到底是要做什么?顾玲珑摸着下巴陷入沉思,方才那千户说了一句“万事具备、通知豫王”,具备什么?通知豫王又能做什么?
顾玲珑揣度着锦衣卫的行事作风,突然,她心口一凛!那些锦衣卫最擅长做的,不就是栽赃嫁祸!?
顾玲珑突地抬起头:“殿下,您寻常都将机密要件放在何处?”
墨元湛眼见顾玲珑面色凝重,便知此事不容小觑,他敛眉道:“在雪庐。”
雪庐一分为二,一为书房,二为藏书阁,寻常墨元湛都是将机密要件放在藏书阁中。
“坏了!”顾玲珑拍了拍手,恍然道:“只怕那些人是在那里做了手脚,殿下,您快带我前去。”墨元湛点了点头,带着顾玲珑便出门,行了几步,墨元湛忽而道:“连铮!”
作为墨元湛的贴身护卫,连铮一向睡在主院的偏房中,在墨渊炸连喊两声后,“哐当”一声,偏房的门被踹开,连铮慌里慌张地冲了过来。
“主子,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连铮拎着一把剑警惕地看向四周,口中咋咋呼呼地喝道。他衣冠不整,下半身仅仅穿着一条亵裤,实在难看得紧。
顾玲珑嫌弃地移开视线,不想再看他第二眼。有这么个侍卫,不难想象安王府的防守到底有多松懈。
连铮丝毫没想到自己正在被人鄙夷,他一见到顾玲珑,瞪时双目一亮:“咦,这不是云呸,云将军吗!你怎么会在这里?咦,你穿着夜行衣做什么?”
顾玲珑双手抱臂,做冷眼旁观状,一点为连铮答疑解惑的意思都没有。
墨元湛蹙眉:“回去换身衣物,去通传全府上下,注意警戒。你亲自守在门口,但凡有任何风吹草动,前来回禀。”
饶是连铮再粗神经,也听出了墨元湛的言外之意,他猛地抖了一个激灵,难不成安王府的天要塌了?!
未等连铮应声,墨元湛与顾玲珑便行色匆匆地走了,连铮在原地跺了跺脚,急忙去通传全府上下。
今夜,安王府上下注定无眠。
顾玲珑和墨元湛到达了雪庐之后,便开始飞快检查书房,书房内没有任何异状,两人前往藏书阁中。
藏书阁中摞满了整齐的书轴文卷,还有成排的暗盒,暗盒上皆落满了锁,没有任何被打开了痕迹。
“都没有?难不成是我想错了?”顾玲珑遍寻不到可疑之物,狐疑地皱了皱眉头。她看向墨元湛,他也是同样一无所获。
这可就奇了怪了,难不成事情当真不像顾玲珑想的那样?可,不对啊。
就在顾玲珑百思不得其解时,藏书阁外头忽地响起了连铮的惊呼声:“主子!主子!不好了!”
连铮冲进藏书阁,劈头便道:“豫王带着大批人马冲了过来,已经逼近了王府!”连铮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可见事态不妙!
顾玲珑和墨元湛对视一眼,果然来了!顾玲珑早知道那些人来意不善,却不料竟来得这么快!这安王府中一定有古怪,值得豫王这么兴师动众!
“主子,豫王向来与主子作对,大半夜的带着兵马过来,绝对没有什么好事!奴才这就召集府兵与豫王拼一拼!我就不信豫王还能闯进来不成!”连铮神情激动地说道,大有磨刀霍霍干一架的架势。
墨元湛制止了连铮:“不可冲动。”他说罢回头看向顾玲珑,却突地一顿:“云锦?”
顾玲珑临危不乱地搜索着那些暗盒,突然,她在其中一处暗盒前停下,眯着眼睛盯着其中一个暗盒,抽出了袖中刀,撬开了暗盒的缝隙,从那细微的缝隙中,抽出了一张单薄的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