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穆清的安抚下,乐少言的情绪总算恢复成了常态,于是二人就这样坐在床上聊了起来。
“穆姐姐,你早知道我的拳脚功夫五花八门不似寻常了,可你为何从来不问?”
“我既然说过要接纳你的一切,那我当然也会尊重你的意愿,你的事情,你想说的便说,不想说的我定然不会逼你。”
乐少言摇了摇头,道:“可我并不介意穆姐姐你好奇我的事情,相反,我倒是挺乐意穆姐姐愿意了解更多,这恰恰说明穆姐姐在意我,我只会为此感到更加高兴,放心,我才不会跟穆姐姐见外,如果我真的有不方便告知的难言之隐,我也会直接告诉你。”
话都这么说了,穆清也就不再拒绝,直言问出了心中所想:“如果伍仁村的前身就是武人盟,那作为护国大将军的亲王秦夫人,之所以会来伍仁村任职县令,难道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乐少言点点头,道:“没错,说起来,穆姐姐可还记得伍仁村那座牢房吗?”
“嗯,记得。”穆清回答之后,又反问道,“但是我听说很少有人会被关押在里面,那真的能被称之为‘牢房’吗?”
乐少言再次点头认同了穆清的说法,继续解释道:“其实,整个伍仁村,才是一座真正的‘牢’,而秦夫人,则是作为‘狱卒’负责看守‘武人盟’的‘犯人’,那座空牢的设立,并不是为了关人,而是为了警醒,让‘村民’们时刻记住并反省他们曾经所犯下的罪行。”
“既然如此,那你和你师父又是怎么一回事?你们不是与武人盟无关吗?为什么会在伍仁村?”虽然谜团一一解开,可随之而来的疑惑也越来越多,穆清继续问道,“而且,如果村民们就是‘罪人’,那为何每年还会有‘武会’将人放出村去?”
说到这里,乐少言忽而笑了笑,道:“因为我和师父并不是在村子里出生的本土人嘛!穆姐姐你是知道的,伍仁村虽地处偏僻,但不会拒绝外来者,我幼时流浪在外,让师父捡着了,然后才把我一起带去伍仁村定居的。至于那些通过‘武会’出村的人,穆姐姐你仔细回想就能发现,参与‘武会’的都是跟我年纪相仿的年轻人,当年‘武人盟’的人如今多是已到中年了,这些经秦夫人同意后参加武会的人,基本都是他们的子嗣后代了,而且这些往事都是被严令禁止告知孩子们的,所以孩子是无罪的。”
穆清的好奇心再次被勾了起来:“被禁止了的话,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当然是因为,女混子我的探索欲和求知欲旺盛呀!说出来穆姐姐你可别不信,我的掌法有的可是从包子阿公揉面团的手法中学会的,轻功则是跟着东村驿使,就是那个送信郎跑腿练出来的,拳法是在从西村杨大娘洗搓衣裳的力道把控中参悟出来的,还有种种类似之事数不胜数。”
乐少言非常骄傲地扬起脑袋,得意洋洋的吹嘘道:“当时我就特好奇,为什么伍仁村的村民们个个都会武功,还能把这些独到武学恰到好处地融入日常生活,所以就一直想找秦夫人问个明白,最后就让我知道这些啦!”
“难怪你学的拳脚功夫这么杂,原来真是拜百家师……”
穆清这下算是看明白了,但还是毫不留情的直接戳破了这女混子那点小心思:“不过,别说的那么义正言辞,我看你就是每天闲得喜欢到处跟人瞎逛,无聊还好奇心重,而且脸皮厚的很,才可以死缠烂打秦夫人刨根问底。”
“咳咳,瞧穆姐姐这话说的,看破不说破嘛!”
让穆清一语言中,乐少言略显窘迫地摸了摸鼻尖后,连忙转移了话题:“不过靠女混子我不要脸所能问到的也只有这些了,秦夫人怎么都不肯透露当年‘武人盟’要抢的到底是何等宝物,也不肯说为什么‘武人盟’一夜之间就肯伏法,甚至从此金盆洗手改头换面。”
对此,穆清表示不在意,这些再怎么都是些陈年往事了,与现在的江湖无关,不管当年发生了什么,应当也不会影响到二人此行江湖之旅,乐少言也觉得无所谓,对穆清的看法表示赞同。
翌日清晨,乐少言和穆清下楼吃早点,任娘子端了两碗面条递给二人,说是想让她们试试这味道与之前有何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