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明仍然以为这是欧阳蓝的一次莫名其妙的仁慈泛滥,他以自己的经验教育道:“小蓝,案情重大,我们没办法考虑那么多,如果每次都站在嫌疑人的角度考虑,那我们还怎么办案?很多凶手犯罪,背后都有一个让人同情的理由,但犯罪就是犯罪,我们要做的就是将犯了法的人抓捕归案?原不原谅他,那是法律和法官的事情。”
杨子明的一番大论不无道理,欧阳蓝没有立场也没有理由再去为祁东斯进行辩护,她犹豫了几秒,还是答应道:“好好吧,就按照你说的做吧。”
欧阳蓝挂了电话,脸上难掩失望和忧愁的情绪,她回头看了眼靠在车头把玩着车钥匙的祁东斯,不知该如何跟他讲述在江下市发生的事情。
欧阳蓝走了过去,和祁东斯说了句“好了”,便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祁东斯跟着回到了车里,他没着急发动车子,转头问道:“又遇到什么困难了?”
“没。”
“你的情绪都写在脸上呢,要是不方便说的话,就当我没问。”
欧阳蓝低头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等处理好这边的事我就会回去,到时候到时候,你别跟我一起回去了”欧阳蓝说得很犹豫,很艰难,似乎是难以启齿却又不得不说,足见她内心的挣扎。
祁东斯没有表现得太过惊讶,他轻轻皱了下眉头,马上又露出了轻松的表情,笑着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仍在被通缉是吧?”
欧阳蓝显得非常担忧和着急,她大声说道:“范围已经不止江下市了,很快会扩展到整个双江省,你别回去了,留在红港,大陆那边很危险”
“不,我一定要回去。”祁东斯打断了欧阳蓝的劝阻,表现得很镇定,“你放心,我回去只是为了寻找真相,而不是蹲监狱,我相信法律,相信正义,但我不相信他们能够困得住我。”
欧阳蓝从这话里看到了刘辰的影子,刘辰也曾这么自信地说过这种话,但后面的结局也让人唏嘘,她不希望祁东斯步刘辰的后尘,于是继续劝阻道:“现在不是自以为是的时候,你要看清事实,大陆警察的能力,远超你的想象。”
“我就是相信大陆警察的能力,才会如此自信地认为,他们会证明我的清白,我是无辜的。”祁东斯用一种坚定的目光望着欧阳蓝,“别忘了,你也是大陆警察,我相信,你会证明我的清白的。”
欧阳蓝被祁东斯的一番话所感动,没有了刚才的担忧与迷茫,眼神里流露出了和祁东斯一样坚定的目光,既然祁东斯如此相信自己,那么就不能让他失望,欧阳蓝将手放在了祁东斯的手背上,咬着牙关,坚毅地点了点头:“我一定会帮助你的。”
祁东斯带着欧阳蓝来到了郊区的一个湖边,湖边有一座低矮的平房,看周围长长的芦苇草掩盖了大半的屋子,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
两人下车后,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虽然很古老,但是里面的家具设施一应俱全,如果有人要住进来,也是可以将就着住。
“这里是什么地方?”欧阳蓝疑惑地问道。
祁东斯没有直接回答她:“等会你就会知道了。”
继续往里走,是一个不过五十平米的卧室,里面还有床和被子,被子没有一丝霉味,看来是有人经常来打扫屋子。卧室的床头,放着一张照片,照片里是一个男人的背影,这张照片不是拍出来的,而是画出来的。
欧阳蓝没问这个背影是谁,而是等着祁东斯主动告知,但接下去的一幕出乎了她的意料。
祁东斯将照片一转,忽然地面上的一块地板移开了,出现了一个正方形窟窿。
“这原来还有一个机关。”欧阳蓝瞠目结舌地说道。
“跟我来。”祁东斯走过去,跨步进了机关,欧阳蓝紧跟着过去。
下面是一个长长的阶梯通下去,洞口的墙壁上有一个开关,一按按钮,整条通道上的壁灯全部点亮,一眼就可以望到里面。
两人往里走去,里面还有一个开关一道门,打开之后,出现了一个更大的空间,足足有百平米以上。
这个空间里面,摆放了很多器械,就像是一个军用防空洞,地上摆放了二十多个铁箱,正上方,竟然摆着一块牌位,上面写着“家父祁天圣之灵位”,欧阳蓝明白了,祁天圣和祁东斯,真的是父子关系。
祁东斯见欧阳蓝一脸诧异和震惊,解释道:“这里是我父亲的一个秘密基地,我从小在这里长大,但直到他死了之后,我才知道有这么一个地下空间。我一直以为我父亲不过是一个平凡人,但这里的一切告诉我,他曾经做过很多轰轰烈烈的事情,后来我在我父亲的一位朋友那里听到过关于我父亲的故事,那是一段传奇,他被称为来自东方的子弹。”
“来自东方的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