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影绰约,车队内闪出百余骑唐朝骑兵,看来是想要阻截吐蕃人靠近。
“这还有点意思,勇士们,抄上去!”
莽布支吆喝着,抡起大斧,第一个冲了上去。一望平野之上,马矮甲轻的唐军骑兵,显然抵挡不住箭疾马快的吐蕃骑兵轮番包抄侧击,更何况,他们的人数少了何止数倍。
不多时,他们已被冲得七零八落,一声唿哨,或三人一队,或五人一聚,星散向西南驰去,不断有人中箭坠马,其余同伴,却不停留,甚至不回头看哪怕一眼。
青海骢的速度哪是唐军马匹所能比的,若要去追准保他们一个也跑不了。莽布支扬声大笑,却不去理会这些只顾逃命的家伙,他的目标是那些粮草车。他大斧高举,领着骑兵朝着粮草车而去。
吐蕃骑兵越来越近,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瑟瑟发抖唐军士兵惊恐的面庞。
哭骂声,刀枪和皮肉的碰撞声,只一眨眼的功夫,刀光,火光,血光,便无情地撕裂了原本和谧安详的荒野。
押运粮草的大唐军队措手不及,还没来得及挣扎到马背,摸索到刀枪,便一个个被砍倒在血泊中,粮草车一个个被点着了,红红的火光冲天而起,浓烟弥漫了大半个天际。
马蹄过处,没有烧尽的大车兀自冒着缕缕残烟,望不尽的伏尸逸马,让舒适的荒野平添了满目的肃杀和凄凉。
骑在马上的莽布支,对仇恨水笑道:“这仗打的真叫畅快,这几日横扫数百来里,荡平了唐人四处屯落,赶得他们连人带马,一路哭爹叫娘啊。捎带着还干掉了两个辎重队!哈哈,哈哈!”
仇恨水眉头紧锁,看着四周的景象,并没有答话。
高兴之余,莽布支这才想起了此次的主要任务,赶忙问道:“对了,仇堂主,这里面有你要找的人吗?”
仇恨水默默的摇摇头。
“这是怎么回事?”莽布支很不满的问,“按你的说法,不是这两日他就该出现了吗?”
按照仇恨水的估计,文武的团结兵的确应该就这两天向洮州集结,可却一直没有见到他们。
难道是自己的判
断有误?
仇恨水现在只能等,等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才能布置下一步的行动。
傍晚时分,莽布支又袭击了一个村庄。女人孩子们哭喊着,光着脚,甚至光着身子,在草地上哭喊着,奔跑着脱缰的马匹,惊恐的牛羊,在人群火堆中狼奔豕突着。
“女人孩子不要杀,牛羊牲畜也不要抢,赶开他们,赶得越远越好,让他们去喊,让他们去怕”莽布支的声音,在一片嘈杂混乱之中,传得很远很远。
一夜驱驰,让莽布支的脸色显得有点疲惫。
“仇堂主,明天我们还出动吗?”
莽布支对这个大唐人并没有什么好感,不但说话文绉绉的,而且还有藏着一肚子的坏水,哪像他们吐蕃人那么爽快。不过,仇恨水是父亲看重之人,莽布支也不能怠慢了他。
别的暂且不说,至少仇恨水的出现,能让他痛痛快快多打几仗了,这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在这之前,钦陵严令莽布支待命,不准擅自出击,现在他能借着仇恨水这块挡箭牌四处扫荡唐军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只能带一千人出来,但也聊胜于无。
“当然要出动了!”仇恨水淡淡一笑,旋即敛然,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见仇恨水不再说话,莽布支觉得索然无味,也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仇恨水知道莽布支的心思,有意识挑起话题:“玛本不但有谋有勇,还约束军士,不滥杀妇孺牲畜,仁义之师,理当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