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利的呼哨,正在砍杀的唐军突然一齐拨转马头,开始撤退!
“他们要跑了!追呀!追呀!”达结猛夹双腿,催马紧追绝尘而去的唐军。
话还没说完,一个冰冷尖锐的东西突然塞住了达结的喉咙,一股向后的冲击力差点将他扯下马去。他的鲜血喷涌而出,一截颤巍巍的羽箭射穿了他的喉咙。
周围的吐蕃士兵呆若木鸡,他们的千户长中箭了!
达结的突然阵亡,使吐蕃军队一时间乱了方寸。
莽布支和右翼的千户长索嘎听得消息,都急急忙忙跑了过来,他们甚至忘记了下令追击撤退的大唐骑兵,只有几股散乱的游骑漫无目的地在丢弃的营地里乱串,往空空如也的帐篷里扔火把。
脸色铁青的莽布支分开众人,几个箭步便来到达结的尸体前。
达结的眼睛瞪得铜铃般大,脸上满是痛苦和绝望的不甘心。
从莽布支开始带兵打仗的第一天起,达结就成为了他最得力的手下。如今,达结变成了一具死尸,再也不能和莽布支一起征战了。
莽布支的嘴唇禁不住的哆嗦起来,他抬手摸摸达结冰冷的脸,战栗的双手替达结合上眼睛,心中升腾着复仇的烈火。
索嘎也是满脸怒容,攥紧了拳头,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虽然他与达结素来不和,但只是意气之争,毕竟他们是一起征战多年的战友!他和达结跟随莽布支征战多年,从未吃过像今天这样的闷亏!
“玛本,您要挺住,咱们还有正事要做呢!”仇恨水在一旁提醒道。
莽布支虽然悲痛,但理智告诉他,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他也算久经沙场,不可能就这样轻易被击垮。
“索嘎,唐军的辎重队不会跑远,你带本队人马迅速找到他们,杀了他们!”莽布支吩咐完后,看了一眼地上达结的尸体,又对索嘎说:“达结和们是多年的兄弟了,我在这里安顿一下他,然后马上去和你会合!”
索嘎筨应一声,飞身跃上战马,拔出战刀直指天空,“苍天作证,我索嘎不杀光这群唐狗誓不为人!”
莽布支威严而又愤怒的声音传入索嘎的耳中:“记住,一定杀光他们,不留一个活口!一个也不留!”
索嘎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率领麾下的吐蕃骑兵,迎着天边第一缕曙光,沿着大唐骑兵撤退的蹄印追了下去。
夜袭大获全胜!
在赶往辎重队会合的一这路上,赵朗和他的旋风旅士兵一脸的平静,这样的战果对他们来说太平常了。但卢小闲带来的那些羽林军士兵和团结兵就不一样了,他们个个喜笑颜开。
卢小闲骑在马上,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虽然首战告捷,但吐蕃的骑兵的主力还在,歼灭其右翼只是重挫了对方的锐气,减缓了吐蕃人进攻的步骤,恶战还在后面呢。
天马上就亮了,当吐蕃人发现辎重队真正的实力时,一定会全力进攻,而已方只有死守,绝对没有撤退的选择。现在的关键是,手下这些团结兵能不能顶住近千吐蕃骑兵的冲击,坚持到援军到来。
好在有精锐的旋风旅在,这让卢小闲觉得稍微心安一些。这不得要多多感谢王孝杰,将来有机会了一定要请他喝酒,还上这个人情。
在一个高地上,由辎重车构建的圆形防御阵已经完成。外层由装载粮食的四十辆大车首尾相连围成,内圈的马车上是军械,所有的牲口也集中在圈中心。
一夜未眠的柴六双眼布满血丝,象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圈子里走来走去,心如乱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