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娇亲自去打水给小冯妃洗脸擦汗,后者迷迷糊糊醒过来,见到丁娇的刹那,脸色顿时由黄转白。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她看丁娇的眼神,犹如看一只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丁娇强忍着才没有露出异色来。
小冯妃的眼神,可真是……一言难尽。
“娘娘病了,媳妇自然是要进宫给您侍疾的,娘娘先歇一会,我让人去煎药了,一会就好。我问过御医,您就是夜里染了风寒又受了惊,吃两幅药就好了。”
这回是真真的风寒。
小冯妃却是连连摆手:“本,本宫没事,你赶紧回去,等会老三又要寻你。”
她想起上回自己装病的事。
哪怕这回是真病,她也不愿意留这媳妇在这。
昨天,她虽说被殷佩琴开导了一番,可到底还是心里存着疑惑的。
夜里睡着的时候,不知怎的,她梦到了一件旧事。
梦里,狼崽子老三捏着刀问她,她娘到底是怎么死的,她差点被他杀了,她吓坏了。
一觉醒来,她开始怀疑,昨天递消息的那人说的话都是真的。
现在,她留着他媳妇在自己宫里,他若是寻过来
不,她现在不想看到他,一看到他,她就会想到十几年前的噩梦。
“你,你赶紧走,三皇子府的事多,本宫这里,不差你一个。”小冯妃坚决要丁娇走。
丁娇纳闷了。
她难道真这么吓人,吓得她婆婆当她为洪水猛兽。
就在两婆媳一个推辞一个坚持的时候,殷佩琴端着药进来了。
小冯妃像是找到了救星,她拉着殷佩琴的手就道:“你看,本宫有佩琴,不缺人伺候,宫里的宫女嬷嬷也多,都能服侍我,你就不是伺候人的。”
她只想着快点将丁娇这尊瘟神送走,说话便没有细思。
丁娇闻言,笑眯眯地看向“伺候”人的殷佩琴,就见后者脸上有片刻的僵硬。
眼看着婆婆小病都要被自己吓出大病来,丁娇善解人意地打道回府了。
天气一天天变冷,眼看就要到年关,她也有一堆事要做。
回了府,她把在含云宫的事都说给了易明之听,后者只是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半点多问的意思也没有。
丁娇就更不放在心上了。
于她而言,小冯妃不过是个面熟的陌生人。
日子飞快地滑过。
这天,京城迎来了第一场雪。
看着兴奋地在院子里大喊大叫的小石头,丁娇无奈地摇摇头。
从古至今,南方孩子见到雪大约都是这副蠢样子吧。
她抱着手炉,时不时喝一口滚烫的热奶茶,心情也跟着飞扬起来。
白芍走了进来,笑着禀告道:“酒楼的管事来了,奴婢让他在花厅喝茶。”
眼看要到年关,铺子里大半年的账目都陆陆续续往她这边送。
丁娇起身去见管事。
她细细翻看着账目,瞧见最后归拢的数目,笑得眉眼弯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