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酒被人从回忆当中唤醒,他看着满屋子的人,忽然心下一动,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后来,我们订了亲。”
哎哟!
不止张管事的下巴掉下来,屋里其他人也都惊呆了。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事。
真真是男才女才,天生一对,是段佳话。
很快就有人发现不对劲,问道:“可是鲁师傅没听说嫁过人啊。“
对啊,鲁师傅云英未嫁,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
有人想得更多。
那位姓裴的先生几乎是天天围着鲁师傅打转,鲁师傅也与他相处得极好,两人看上去与老夫老妻没啥区别。
难道是鲁师傅始乱终弃,背弃了两人的婚约,多年后相遇,终于良心不安,就收留了无处可去的前未婚夫?
娘哟,这可是怎么得了。
伙计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自开始脑补狗血三角黄昏恋。
张管事则是想,原来夫人的用意在这。夫人明显看好的是那位裴先生。要他防备贺大师,就是怕两人旧情复燃。
这下子,他有些为难了。
人家既然有婚约,他这么在中间插一道,会不会不太好?!
张管事纠结了片刻,决定还是按夫人的吩咐来。
端谁的碗,服谁的管,同情心值几个铜板呐。
当事人贺酒瞧见众人古怪的神色,心底暗暗好笑。
这样也好,有舆论的压力,他与她的机会只会更多。
他故意做出一副伤心人的模样,很快就收到了一大波妇人们的同情。
这天,贺酒一直忙到酒楼打烊才往家走。
晚霞满天,他看着橙红的云彩,脸上慢慢露出笑来。
累一点不怕,他总能求得她的谅解,他们定是能重叙旧缘。
贺酒伸了个懒腰,朝自家的方向走去。
还未进院子,他的眼神忽然在一处定住,整个人如遭雷击。
他死死地盯着那院墙上的火焰印记,一股寒意从脚底板升至头顶。
“卖冻梨啦,卖冻梨啦,不好吃不要钱的冻梨啦……”
一个小贩挑着箩筐,一边叫卖着,一边朝贺酒走去。
“先生,买冻梨不,又香又脆的冻梨。”
小贩殷勤地从箩筐里拿出一个梨,放在贺酒眼皮底下晃了晃。
熟悉的火焰一闪而逝。
贺酒喉咙发干,僵着嗓子道:“挑到我屋里看看,不好吃我不会给钱的。”
两人进了院子,门吱呀一声关上了。
………
丁娇很忙,忙得四脚朝天。
她一方面让人去寻合适的宅子,另一方面,要对着白果打听来的京城人家嫁女儿的单子准备嫁妆。
“这个澡盆也要?”她指着单子,觉得自己的眼睛快要瞎了。
白芍凑过来一看,笑道:“当然要准备,女儿家一辈子的吃穿用度都要在嫁妆里头准备着,意思是说,她没有用夫家的东西,穿夫家的衣物,以后在婆家才能挺直腰杆。”
丁娇扶额。
她嫁人的时候,自有宫嬷嬷里里外外打理着,她压根就没伸手,没想到竟然会这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