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度可想而知。
且此事,老太君压根做不了主。
想到那个眼里只有家族利益、一心想要重振家族荣光的老者,无忧叹了口气。
“姐姐!”
真是吓人者,人恒吓之。
无忧拍了拍胸口,“你走路没声音的啊?”
“你怎么唉声叹气的?爹要见你。
田嬷嬷受了风寒,母亲让她歇着了,我就自告奋勇来请你了。”
“走吧。”反正吃多了,正需要消食。
东宫守恩心情颇好,滔滔不绝说着考试时的趣事。
无忧发现他很会讲故事,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被他说的绘声绘色。
本来没什么兴致,也听了进去,不时应声几句,不由向往起那份活力与生机。
两人很快来到院中,在门口张望的卢氏看到姐弟俩嘴角的笑意,会心一笑。
东宫思玄刚应酬回来,身上散着淡淡的酒气,双腿长伸着歪靠在太师椅里,略显疲惫。
一旁的小桌上摆着一碗醒酒汤,冒着袅袅热气。
听到脚步,抬起眼皮,“贞信伯府什么态度?”
无忧坐到边上,“意外,震惊。”
“会上堂吗?”
“不知道。”
“你就没点自己的判断?”
“没有。”
他不知哪根筋不对,猛地一激灵,挥舞着胳膊跳了起来,活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
那因醉酒略显迷离的眼睛变得异常明亮,
“出去一趟就觉得自己翅膀硬了是吧!没有你爹帮你说话,老太君能让你们两个孩子登门做主?”
无忧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擦着眼角渗出的湿润,语气冷淡如初:
“你是喝多了,想要耍酒疯吗?”
清醒时都镇不住场子,借着酒气耍耍威风还被一眼戳破。卢氏的眼神在这对父女间来回游荡,捂着嘴巴笑了出来。
笑声虽轻,仍刺到了东宫思玄的耳朵。
“笑什么笑!连你也嘲笑老子!
老子过得这是什么憋屈日子!
妻子妻子不把我放眼里,女儿女儿顶撞我!
你就不能说几句让爹高兴的话?让你爹开心开心,能让你掉肉吗?”
听着他孩童般无理取闹的抱怨,无忧也憋屈大爆发,
“你这院子里愿意哄你开心,谄媚奉承捧你臭脚的还少吗?
堵住耳朵瞎开心,有何意义?
这摊子烂事究竟因谁而起?要不是你被色所迷,能有这出破事吗?
你还委屈上了?
你担起一个老子的责任了吗?
你这个爹但凡能扛事,用得着我出面吗?”
“你!”
“我什么我!你想听高兴的话,你主动做过几件让我高兴的事?
人家养女儿,琴棋书画挨个请名师教导,珠钗首饰华服美裳按季节更换。
衣食住行,嘘寒问暖。
你在我身上花了多少银子、多少心思?
真好意思管我翅膀硬不硬,我的翅膀是你给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