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姨娘拿出找好的药膏细致地给她上药,幸好因为手伤,消肿祛淤的药膏还存有不少。
屋外,芷妍坐在木凳上一曲接着一曲,手指都快冻麻了。
不远处,夏稷钰闭着眼睛悠闲地躺在竹椅里,双腿随意地曲着,一只脚快翘上天了。
鲁婆子怕他冷,竹椅上给他铺着一张虎皮,两侧皆点着一盆炭火。
红光跳跃,温暖怡人。
雍郡王不喊停,芷妍只得一直弹,一曲接着一曲,越来越没有感情。
芷妍的脚边虽也放了一盆炭火,可是手完全暴露在寒风里,不一会儿就冻得双手通红。
眼见着无忧迟迟不出来,芷妍也急了,趁雍郡王不看,各种给丫鬟使眼色。
贴身大丫鬟收到芷妍的眼神,悄悄地绕去孟姨娘的房中。
大丫鬟进门便跪了下来,十分悲壮:“十一娘子,求您救救我们娘子吧。”
“又怎么了?”
“雍郡王让娘子弹琵琶,他一直不喊停,娘子一直弹,手都冻红了。”
无忧拧了拧眉,快速把没推开的膏子都抹匀了,边揉边往外走。
芷妍弹得一脸痛苦,见无忧出来,微微有了盼头。这心一松,指尖乱了弦。
不等无忧开口,雍郡王先喊了停。
“你怎么回事啊?这都弹错几个音了?你是不是故意敷衍本王?”
“不敢。”
芷妍抿了抿唇,委屈巴巴地苦着一张脸,连解释都不敢。哪里还有半分平日的得意张扬。
“你看她手都冻成什么样了,不弹错就怪了。你想听不错,移步屋内吧。好歹让她的手不僵硬吧。”
“十一妹妹倒是会做好人呢,她在长公主府一鸣惊人的时候,可是在屋内?
能给长公主弹,不能给本王弹了?”
“那长公主也没让她一直弹啊。”
夏稷钰眼睛一眯,露出危险的笑,“你自己说,你要进屋吗?”
芷妍嗫嚅一声,“我不觉得冷。”
“那便继续。”
“是。”
调起,无忧颇为无语,有种手心手背都是刺的无奈,对上他挑衅的笑眼,恼火更甚。
“她好歹喊你一声哥哥,你有必要这般作贱磋磨她吗?”
“弹几首曲子就是作践磋磨了?那这个世道还真美好啊。
自己把自己当个供人取乐的玩意儿,本王如了她的愿,妹妹怎的反倒对本王兴师问罪呢?”
无忧呼吸一滞,虽愤慨,可话糙理不糙。经过兔子一事,她深深明白,对那些高高在上的贵主来说,或许能被拿来取乐都要心存感激。
“那是为了给她说一门好的亲事。”
“笑话,娶妻娶贤,谁家要花里胡哨的主母?就她这蠢笨的样子,真给她一座后宅,她管的过来吗?”
夏稷钰凉薄一笑,眼底尽是鄙夷玩味,
“哼,眉眼生的妩媚,还养的娇娇俏俏,学些卖弄风情的才艺……
别告诉本王你没看出来,她那个娘压根就不是想给她说亲,是送她去攀高枝的!”
无忧隐隐有些感觉,可想到南荣氏对芷妍十分疼爱,芷妍自己也跃跃欲试,她便点到为止,没多说,也没往深了想。